袁師義聞言大怒:“放肆!”
周忠狂笑罵道:“哈哈哈哈哈,亂臣賊子!亂臣賊子!亂臣賊子!姓姬的就是亂臣賊子!”
這周忠雖然作惡半生,但竟對前周忠心不二,與那花槍門陶定武一樣,都是受了父輩影響。若是徐亦航聽到周忠此時說的這些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放箭!”袁師義閃身後退,怒喝道。
近百張勁弩齊射,周忠揮舞長斧格擋,可這箭矢太多,哪能攔得過來,只兩輪齊射,周忠已是滿身利箭,跟個刺蝟一般。
周忠一手撐著長斧勉強站立,一手去懷中摸索什麼,其口中汙血橫流,口齒不清卻還是在唸叨著什麼。
袁師義大步上前,只見周忠從懷裡摸出一個染血的布囊,嘴裡唸唸有詞:“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殺。。。黃亂時,老。。。子就。。。知道了。”
袁師義好奇問道:“你知道什麼了?”
周忠抬眼看了看袁師義,擠出一絲笑容,低聲道:“怒麟。。。縱。。。橫啊~~~”
袁師義沒聽清,又靠近問道:“什麼?”
周忠突然暴起,單手掄斧便朝袁師義腦袋上砍去,袁師義大驚,急忙閃躲,手中長劍寒光一閃,血柱噴湧,飛起一頭顱。
周忠壯碩的身軀緩緩倒下,手中布囊裡的東西也散了出來,赫然便是徐亦航給他的藥丸,那披散頭髮的頭顱飛出數步遠,落到了一鎮武司官差手裡,怒睜的雙眼直看向蔚藍的天空。
周忠死了,死不瞑目。
袁師義接過周忠的頭顱,神色黯然,低聲道:“真豪傑也!”
“大人,這人是前周餘孽,大人大功一件啊!”一官差恭喜道。
袁師義並無半點喜悅,高聲道:“將此人屍身厚葬,頭顱帶回大梁,懸首城門!”
兩日後,袁師義率人回大梁了,帶走了周忠的頭顱。虞問蘭的客棧也打掃的乾乾淨淨,蘇惟賢和李車伕也要離開,此時正與虞問蘭告別。
客棧大堂。
“你說那周忠臨死前大罵皇帝是亂臣賊子?”虞問蘭問道。
蘇惟賢嘆了口氣,惋惜道:“周兄真英雄也!小弟從未見過如此勇猛剛烈之人,唉,可惜、可惜啊。”
李車伕向來不願多言語,此時竟也開了口:“李某混跡江湖二十餘載,敬佩之人極少,周忠算一個。”
虞問蘭喃喃道:“不知那個臭小子如何了。”
蘇惟賢安慰道:“有蛤蟆前輩在,徐兄應該無礙。但若是徐兄知曉周兄慘死,只怕大梁城下少不了刀光血影。”
虞問蘭問道:“為何?”
蘇惟賢回道:“袁大人要將周兄的頭顱懸掛城門示眾,這明擺著是要引徐兄現身。”
虞問蘭怒道:“鎮武司做事當真是不擇手段,人都死了,就不能留人一個全屍!”
李車伕道:“以虞姑娘對徐亦航的瞭解,他會不會去大梁城奪回周忠的首級?”
虞問蘭道:“我與他將近十年未見,也不敢確定他會如何做,但若是以他少年時的性子,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會去,恐怕也不僅僅是奪回首級而已。”
李車伕來了興趣,說道:“以這幾日的相處,徐少俠不像是莽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