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尚且矇矇亮,衛渡遠就帶著餘錦瑟上路了。
走至半道上,他卻收到了龍行軍傳來的信件,說是糧草已被燒,軍心已潰散。
他勾唇一笑,知曉這些個人是按捺不住了,這會子該打起來了吧。
隨後,他擺了擺手,一行人便轉道往別處去了。
餘錦瑟在馬車中昏昏欲睡,見衛渡遠讓人拐道了,也沒多問,兀自泰然自若地坐在馬車裡。
走了沒多久,卻是有四人從一處山坳裡出來了。
他們見著衛渡遠後,先是抱拳行禮,等衛渡遠點頭後,另三人便又退到暗處去了,只留一人為之引路。
衛渡遠回頭,就見餘錦瑟正拉開馬車側簾同他揮手,示意他放心去。
衛渡遠微微一笑,就轉身同那人一起走了。走了沒幾步,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便映入眼簾。
只見那山洞所處地勢不高不低,卻是水侵不入,輕易不能叫人發現去。它正巧又被垂下來的枯草擋著,半隱半現,想來倒也是個不錯的藏身之所。
甫一走進去,卻見這山洞原比想象中大得多,且深得多。
山洞裡面守了不少人,見同夥帶回來的是衛渡遠,當下便躬身行禮。
衛渡遠點了點頭便朝著洞穴裡又走了幾步,卻見裡面放著一袋又一袋的東西,鼓鼓囊囊的,仔細一瞧,竟是糧食!
“將這些個糧食收拾了,今兒就帶往軍營去。”
幾人得了令,也不敢耽擱,直接開始搬運糧草。
衛渡遠也不急著離開,而是等著他們搬運糧草,待搬運完畢,隨著他一聲令下,一隊人馬便甚為低調地往軍營去了。
待到了軍營近處,衛渡遠揮停了隊伍,翻身下馬向著餘錦瑟而去。
“你先將我先前預備給你計程車兵服穿上,這會子大多士兵都去戰場上了,也好混進去。你到時候直接進我軍營,按照之前說好的來。”
餘錦瑟當然知道在軍營重地是不得放肆的,特特是女子,除了軍妓,一般人是不得入內的。
雖說她對這陳規陋習嗤之以鼻,但她是大昱人,也是渡遠的妻子,為著不給他添亂,行事自然要端方慎重,不能叫人拿了把柄去。
“你放心吧,莫要擔心我,上了戰場後自己小心。”
衛渡遠看著餘錦瑟擔憂的神色,冷凝的眉眼間柔和了幾分,寬慰道:“你顧好自己便是,戒憂心,進了我的大帳後便躺下休息、好生休養,我不在,沒人敢擅自入我大帳。”
餘錦瑟臉上露出些許鬆快,衛渡遠這才作罷,拉好車簾在外面等著。
軍營中的人都識得衛渡遠,見了他自然沒有攔下來的道理,皆紛紛行禮退讓,餘錦瑟跟在他後面入了軍營,倒也沒受到什麼盤問。
衛渡遠進了營帳,就見眾士兵指著他議論紛紛,似乎還帶著譴責之言,眼中的不滿似乎要達到頂點了。
衛渡遠臉上無甚表情,卻是他身後之人說了話。
“還不快來人,將糧草給卸了?”
一眾士兵皆愣怔當場,時常跟著衛渡遠的龍行軍一士兵又道:“還不快!我們將軍,巴心巴肝、勞心勞力地為了大家去拿糧食,你們呢?卻是平白無故來指摘人!”
又一人在背後小聲嘀咕道:“真是好心都給餵了驢肝肺!”
這聲音放得低,卻還是被在場眾人聽見了,還是衛渡遠沉聲打斷了:“少說話,多做事!”
話罷,他又開始了調兵遣將,準備再去給匈奴人來個措手不及。
他估摸著時辰,這會子龍行軍那邊也差不多該開始反擊了吧!他帶的這隊人馬到時候直衝進交戰的地兒,像上回一樣打斷匈奴人的陣型,來個裡應外合,倒是剛剛好。
餘錦瑟看著衛渡遠騎著馬離開的背影,心中縱有千萬個不放心,卻也一句話沒說,只盼望他能平安回來。
到了雙方交戰的地兒,衛渡遠眯眼瞧著戰場的局勢,心下不得不感嘆這萬野果真不是一般的匈奴將領,就是要比一般人謹慎些。
一手讓潛伏在大昱軍隊裡的奸細挑撥離間,一手改變陣型,以防自己像上回一樣被人突襲。
不過,還是有破綻!
衛渡遠勾唇冷笑:“我們不去突襲了。”
“將軍的意思?”跟著衛渡遠的一個副將問道。
“萬野有他的準備,又豈知我們沒有?”衛渡遠眼中滿是志在必得,“走吧,去看看,龍行軍的兄弟們該為我們準備好了。”
衛渡遠帶著一行人行至一處較為茂密的樹林,就見樹上跳下來不少人,他們手中皆拿著羽箭,且比起一般的羽箭都要長、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