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錦瑟醒來後還是什麼都不記得,只朦朦朧朧記得自己顛簸在馬上的時候有過那麼一瞬的記憶,自己曾經歷過相似的事情。
還有那股子要扎穿腦子的痛,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大夫說是因為憶起了以前的事兒,腦子有些承受不住導致的。
這讓她很是害怕。她既想要記起以前的事兒,又怕這令人生不如死的痛。
她想起了衛渡遠,想起了他的那個懷抱,好溫暖,好安心。“要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該多好啊……”
此話一出口,餘錦瑟就愣在當場了,不禁一陣懊惱,只覺自己還真是沒皮沒臉的。
怪著怪著,她竟是臉紅了起來:“這個人看起來是真的不錯嘛!”
只是,她若不是錦瑟呢?是不是這個人就不會屬於她?
她這般想著,心情又一陣低落。
香兒一回來就瞧見自家主子這般,禁不住上前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餘錦瑟搖了搖頭沒回答。
香兒也不好再問,便道:“小姐,衛將軍來看你了。”
“衛將軍?”餘錦瑟不禁皺了皺眉頭,“就說我身子又不爽利了,沒法子見。”
她實在不愛見那些個王公貴族,跟他們說話頗費腦子,還要端得一副溫柔嫻淑的模樣,無論他們說什麼你臉上都得帶上三分笑,跟他們打交道她只覺累得慌。
不過衛將軍怎麼會見她呢?衛?莫不是……
餘錦瑟見香兒得了自己吩咐就要去前面回話,忙將人給叫了回來。
她覺著自己這樣委實顯得急切了,整了整自己起伏的思緒,這才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罷了,莫要讓人說了恭親王府的閒話去,我還是去見見吧。對了,是哪個衛將軍啊?”
香兒不疑有他,道:“衛渡遠衛將軍。皇上前兒才封了他做將軍的,世子爺也受封了。”
餘錦瑟只聽到香兒說的前半句話後就無意再聽,只是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隨我去挑件衣裳吧,禮數周到些總是沒錯。”
餘錦瑟看了看衣裳,覺著這件不合適,那件又穿著不好看,最後還是拿不定主意。眼見著拖得時間愈發久了,乾脆氣呼呼地隨意穿了件就往王府前廳去了。
到前廳的時候她遠遠就見著衛渡遠了,也不似方才走得那般風風火火了,漸漸地便緩下了步子。
待走到了近前,餘錦瑟喚了聲自己父親便像模像樣地同衛渡遠行了一禮,端得是禮數周到。
衛渡遠因著餘錦瑟還未喚恭親王為父親的好心情卻是被後來的這一禮給打擊得消失無蹤,但他知曉這事兒急不得只得抱拳回了一禮。
而後衛渡遠就回身看了眼恭親王。
恭親王身為王爺,自然是要說到做到,雖說不甘願,到底還是讓餘錦瑟和衛渡遠兩人獨處去了。
說是獨處,不過是他不在,丫鬟們還是在一旁侍候著的。
兩人在王府花園裡走著,卻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餘錦瑟醞釀了半晌,最後終於鼓足勇氣道:“謝謝衛將軍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那日我就算有幸沒被那發狂的馬兒給摔死,少不得也是要受一番罪的。”
衛渡遠笑著搖了搖頭,滿眼皆是寵溺:“哪裡,護著你本就是我該做的。如今你失憶,我卻不能陪在你身邊,說來說去也是我沒保護好你。”
說到後面,他臉上蒙上了層陰影。
餘錦瑟沒再吭聲,因為連她自己都懷疑自己父親瞞了她什麼。她現今再無法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不是錦瑟了。
衛渡遠笑了笑:“罷了,不說那些了,大不了從頭開始便是。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記起我的。對了,我也要謝你,沒有同恭親王說那晚的事兒。”
餘錦瑟俏皮一笑:“你怎地就知道我沒說?”
“要是說了,他定然是不會讓我再進王府了。”
衛渡遠下意識地就要伸手去捏餘錦瑟的臉,手甫一伸到一半他就想起來了,現今的錦瑟不記得他了。
他失落地收回手,一時不知該再說些什麼。
還是餘錦瑟主動提及:“錦瑟姓什麼?”
“餘,年年有餘的餘。”衛渡遠認真答道,“是衛家村人,她小時候我還抱過她。”
餘錦瑟手一顫,跟她從前一個姓。“我們長得很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