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元宵節沒幾日就是當今皇上的壽辰,大昱的屬國大漠也早早派了使臣前來,這次領頭的乃是大漠王最為器重的兒子二王子,據說他這次前來,是有向皇上求親之意。
這大漠向大昱稱臣幾十年了,不同於什麼皇親國戚,不是皇上下一道聖旨,送個公主給這王子做王妃就能了結的,還須得問問這二王子的意思。
只是不知這二王子看上了誰……
這日,皇上壽辰,宴請群臣,特許家眷也可帶上。餘錦瑟已見過恭親王了,衛渡遠也沒甚好避諱的,大大方方將人給帶來宴會了。
自這新年伊始,皇上身上的病反而好了起來,如今已見大好,皇上便依著皇后的意思決意大辦此次壽宴。
這幾日來的使臣倒是多,所幸都是些不起眼的,也唯有這大漠是最有分量的,正因此才更要慎重。不僅是大漠本身的實力,更要做給旁的小屬國看看。
餘錦瑟從未來過此等排場的宴會,雖暗暗告誡自己不要亂看亂說,可一到了宴會上她就忍不住四下張望了。
衛渡遠忍不住伸手扯了扯餘錦瑟的臉,悄聲道:“先落座,別瞧得那般明目張膽的。”
餘錦瑟也覺著自己一副土包子的模樣,禁不住紅了臉,也不亂看了,乖乖地坐在衛渡遠身旁。
沒多會兒,餘錦瑟卻是見柳園來了,且坐的位置還是親王皇子那一溜的,她覺著很是疑惑,便向衛渡遠那邊微微側了側身問道:“我還不曉得這柳園在這京城裡是個什麼身份呢。”
衛渡遠顯然也看到了柳園坐的位置,他忍不住皺了皺眉:“柳園的身份不便在此說,待回去再同你說。”
柳園原來的位置從不在那兒,向來是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如今怎地坐到了親王皇子那一行的中間了?
雖說沒有靠近上位,可突的冒出一個人來難免會引得旁人猜測紛紛,今兒倒是不尋常的熱鬧起來了。
柳園進了宴會後本是要按著以往的慣例往角落尋去的,卻是被一個小太監給引到了這位置,他倒是波瀾不驚,四平八穩地在這個位置坐了下來,也不管旁人心中如何。
這種盛會,按理說皇商餘家是不該來的,可皇商餘家上面是出過貴妃的,其皇商的地位經歷了三代皇帝也兀自巋然不動,其中盤根錯節甚多,誰都不敢當著餘家當家的面說一句什麼商為末。
要曉得,他們是真真的富可敵國!
餘穆陽帶著自己妻子和不甚靠譜的餘穆寒來了,幾人甫一跨進門就被好幾位大臣給圍住了,說了一通客套話幾人才脫了身。
餘穆寒臉上的笑早就掛不住了,在自家兄長嫂子同幾位大臣說著客套話時就忍不住尋餘妙音的身影了,沒見著人,又去尋餘錦瑟,這下子尋到了人。
他心下一喜,正要離開去尋餘錦瑟說話卻是被自家兄長瞪了一眼,他只好乖乖呆在原地等著了。
這會子餘穆陽帶著他去尋餘錦瑟,餘穆寒自是萬分高興的。
餘錦瑟早已知曉這兩人是自己表兄了,為了避嫌,過年了她竟也沒來得及去餘府見見人,心中還是有些念想的,這會兒見人來了,忙站了起來問好。
餘穆寒也不顧什麼場合,徑自從自己懷裡掏了個簪子出來:“給,這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為你備著許久了,可一直沒機會親自送給你,想著今兒你定然會來這宴會我也就帶上了。”
餘穆陽的妻子林氏笑得溫婉得體,眼裡也盡是親近之意,竟也從自己袖中掏出了個東西:“穆寒送你簪子我便和模樣商量著送你一對耳墜子。”
餘錦瑟許久沒體味過來自親人的掛念了,心下微動,鼻頭忍不住一陣酸澀,眼眶子裡就這般蓄上了淚。
林氏瞧見了忙從自己袖中掏出帕子替她拭淚:“快別哭了,要是讓旁人看了去只怕要說我們欺負了你。”
餘錦瑟聽了這話忍不住破涕為笑:“嫂子果然是個頂頂好的女子,謝謝哥哥嫂子了。”
餘穆寒應得快:“這才好嘛,也不帶什麼表字了,像是隔了一層般。”
餘穆陽從始至終都未說過什麼話,只同衛渡遠默契地點了點頭便算作打過了招呼。
過了新年後兩人都很是忙也就沒再見過,可信還是互相透過的,餘穆陽也曉得餘錦瑟已見過恭親王了。
他思忖數日,終是做了決定,今兒便是行那抉擇之時。
這邊的互動自是被許多王公大臣看在眼裡,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他們心中這起子又多裝了件事兒了。
而在一旁聽到了幾人對話的王公大臣,心中無不掀起驚濤駭浪,這是個什麼意思?什麼哥哥嫂子的?
只是這酒宴甫一開場沒多久,在場的人都曉得了方才餘家和鎮北將軍府搭話的意思。
“陛下,當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臣的姑姑終於是尋到了,還給我餘家留下一女啊!”餘穆陽說得是聲淚俱下,可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餘雪梅的事兒當年許多人都曉得,後來餘雪梅失足落崖也在皇城掀起了不小的風浪,這名字一時成了禁忌。
餘穆陽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偷眼瞟了恭親王一眼,就見他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