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打橫將我抱起,放在床上,然後翻出臥室裡的醫藥箱,卻不併不知道該用哪一種藥。
“家裡常備的都是跌打損傷的藥、紗布、消炎的,”墨白一邊翻一邊念藥的名字,隨即拿出一盒止痛藥,“這個,這個止痛的,吃一顆應該就管用。”
他倒出一顆,又倒了茶水,將我扶起來,把止痛藥塞到我嘴裡,然後給我灌了一口水。
可是那藥片剛走到喉嚨口,我便劇烈的乾嘔起來,藥片和水一下子全都吐了出去。
墨白又重新弄了一片給我,還是吐,根本什麼都吃不下去。
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最後嘆了口氣:“小茶,你聽我說,你現在平躺在床上,我給你輸真氣,應該能緩解你的疼痛。”
他說著將我放倒,手隨即覆上了我的小腹,一股暖流頓時往我小腹裡面衝,那股疼痛慢慢的真的開始緩解。
我像是經歷了一場殊死拼搏,渾身都是汗,累的連小拇指都不想動彈了。
雖然這股痛來勢洶洶,但是卻成功的將我身體裡面的那股躁動給壓了下去,我不知道藥性還會不會捲土重來,但是至少目前我好多了。
墨白的內力並沒有那麼雄厚,等我平靜下來之後,他便收了手。
我側躺在床上,整個人癱在那裡,一動不能動。
墨白坐在床邊,伸手幫我梳理著貼在臉上,早已經溼透的頭髮,動作很輕,生怕驚到我似的。
我倆就這麼默默的陪著彼此,身體裡的燥熱消失,我開始感覺到冷,一開始只覺得冷,後來就開始抖,想睡覺,眼皮開始打架,撐都撐不起來。
墨白看我困成那樣,便站起來,伸手到床裡面拉過被子想給我蓋上,結果手伸出去,愣住了。
隨即他大驚失色:“血,小茶,你流血了。”
我聽得到他說話,但是沒力氣動,微微側頭,卻發現他指著我的身下。
他彎腰想把我抱起來,可能隨即又想到我們現在根本出不去,急的他在房間裡面直打轉。
我只感覺冷,冷的牙齒直打顫,除了想睡覺,什麼都不想管。
可是墨白好吵啊,我眼一閉他就搖我肩膀,一直跟我說話,反反覆覆的就那麼幾句:“小茶,你別睡,你不能睡。”
“你別睡啊,你要是睡著了,我立刻把你辦了,我說到做到。”
“你堅持住,已經凌晨四點了,再有一會他們就要給我們送飯了,到時候就有救了。”
“你睡,你有種就睡,只要你睡著了,我就把你哥哥的魂魄徹底從我身體裡剝離出去,讓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
可是我最終還是睡了過去,在墨白喋喋不休的狠話中,睡得很果斷。
緊接著就開始做夢,夢裡面,我被一條條小白蛇緊緊的纏住身子,密密麻麻。
它們並不大,一條一條,多的讓人頭皮發麻,我茫然的看著它們,它們卻吐著蛇信子對著我,猩紅的小舌頭一伸一縮的,像是要說話。
但是下一刻,那些小白蛇身體裡面像是被按上了定時炸彈一般,一個個爆掉,我的身上頓時血肉模糊,一大片,嚇得我尖聲大叫。
……
“小茶,小茶你醒醒,是夢,是噩夢,醒來就好了。”
徐有卿的聲音猛地響起,我的手被一雙有力溫暖的手握住,緊緊的握住,將我從噩夢的深淵裡面拉了出來。
我猛地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徐有卿那雙帶著血絲的眼睛,看到我醒來,她眼眶裡面竟然有了淚花。
徐有卿動過多少大型手術,什麼樣的場面沒有經歷過,我幾乎沒有看到過她什麼時候脆弱過。
但是剛才我分明看到她眼睛裡的淚花,張嘴想要叫她,她卻伸出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唇:“醒來就好,你還很虛弱,儲存體力。”
然後她將我扶起來,在我身後疊了兩個枕頭,讓我靠在上面,隨後端來小米粥,一口一口的餵我。
我肚子的確很餓了,但是卻沒有伸手自己端了喝,因為我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
我頭上戴著一個頭套,身上穿著棉質睡衣,身下……
“我……我穿的是紙尿褲?”臉上已經滾燙,聲音有些沙啞,但還是硬著頭皮問道。
畢竟這種情況下,誰幫我換的衣服,誰給我戴的頭套,誰幫我弄的……
關鍵是,為什麼要給我穿紙尿褲?我……不會得了什麼絕症,生活不能自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