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嘛……江蔓對這個男人已經有所瞭解。
雖然算不上已經將他看透,至少,他外冷內熱的點,江蔓是深深地感受到了。
她這會兒聽到顧庭赫忽然冷漠,甚至還說出這種拒人千里之外的話,她不但沒有覺得不舒服,反而還有隱隱的心疼。
似乎,他的性格之所以會這麼難以接近,也有了答案。
她聳聳肩,道:“我沒有窺探呀!我是大大方方地先徵求你的同意,然後才問的,你可以選擇不回答嘛!”
顧庭赫蹙眉,剛想結束這個話題,就聽到她又接著道:“但我相信你不是出爾反爾的人,你既然讓我問,肯定會回答我的對不對?”
江蔓倒不是非得窺探他的隱私,只是她做這一行久了,多少能從客戶的語氣裡,探索到點核心真正的寒意。
顧庭赫既然在她提及到親子關係的時候繼續深問,他這麼敏銳聰慧的人,會察覺不到她的問題有關他的家人?
他允許了,就說明也允許她一點點的試探。
他心裡鬆開了那麼一道口子,她就得把光從這點縫隙裡照進去。
總不能他幫了她,她卻明知道他有需求,卻視而不見吧?
合約婚姻,互幫互助嘛!
顧庭赫也沒想到,江蔓會不退反進。
他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忽然就想到一句話:烈女怕纏郎!
她現在就是典型的纏人,得寸進尺!
顧庭赫咬了咬牙,腮幫連帶著太陽穴都鼓動了下。
他感受著江蔓看著他的目光,心口有幾分灼熱。
被她那視線一直盯著,顧庭赫莫名有了些安撫的感覺。
他沒有扭頭去對她的視線,卻能感受到,她視線裡夾帶著的關心和暖意。
似乎,她在無聲告訴他:她值得信任。
顧庭赫第一次,有了跟人傾述的慾望。
他動了動唇,好幾秒後才開口。
“他對我母親不好,也從沒管過我。”
有些話,一旦找到了出口。
後面,就像洪水決堤,緩慢又洶湧地從他口中,娓娓道來。
“他素來浪蕩不羈、風 流 成 性,整天不著家,在外面養著很多情婦,還有個私生子。”
“我從小的記憶裡,他對我的母親就是冷暴力。”
“我母親日日以淚洗面,在我六歲那年,我親眼見到在浴缸裡,割腕自殺的她,血順著浴缸流到地板上,到處都是。”
“後來,她被救了下來,卻從那以後,變得徹底佛性,從……家裡搬了出去,吃齋唸佛,什麼都不管了。”
顧庭赫說到這裡,悶燥的心讓他的語氣也變得冷了幾分。
“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