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真正的天驕,是不會將自己的命運,交付到別人的手中!”
驀然間,好似聽到了什麼至理名言一般,在場眾人無不被深深震動,原本疑惑的腦海之中,彷彿天光照射一般,逐漸多出了幾分恍然的光芒。
但他們的思緒,還未完全清晰,那道充滿欽佩的聲音,便再次響徹。
“哪怕最終的結果板上釘釘,但事情發展的主導權,也必須掌握在他們的手上,否則,一味等待他人的宣判定罪,無異於在自縛雙手中坐以待斃,又怎能出類拔萃,從群英環繞中,脫穎而出?”
此言一出,席間男女無不被深深震動,這時,高俊男子輕拍手中摺扇間,話音一轉而變,眼神逐漸微眯了起來。
“何況,斷人道途,尤殺人父母,即便葉逸有仙人青睞,這道天然的護身符,但葉瀧被廢之事,依然為葉逸陰謀算計的結果。所以,儘管葉家大長老,無法讓他給葉瀧陪葬,但也斷然不會輕易饒恕他!”
“而對於葉逸而言,既然都當眾謀害葉瀧了,那又怎麼可能,在長老的面前,乖乖接受審判,淪為那待宰的羔羊呢?”
“否則,就算僥倖保住一命,但一旦被冠以殘害同族之罪而聲名狼藉,甚至被廢除葉家天驕之位!今後,又怎能繼續受仙人青睞?”
聽完此話之後,在場眾人無不茅塞頓開,隨後終於明白,葉逸一直張狂放肆,甚至悖逆不遜,以至於大逆不道的真正原因了!
從他在山下的所作所為來看,連大鬧葉家的初衷,都是為了讓六千同族跪爬登山,以此來恢復虞小姐的清譽,進而取悅虞家,從而套取仙人的青睞。
那麼如今面對家族審判,定然不可能乖乖束手待斃!
然而看明白葉逸的意圖後,席間眾人,卻不禁逐漸皺眉,從目前的局勢來看,這葉家二少爺想要掌握主動權,確實只能兵行險招,但是這樣,真的有用嗎?
......
廣場西面,來客席西南側,較為清冷的一端,猛烈的山風中,一襲紫裙的少女,身姿落寞地端坐席間。
她遠遠關注間,看著葉逸那無助狂笑的浴血身姿,彷彿被全世界拋棄的悽然慘狀,忽然靈動的眸光中,水霧瀲灩了起來。
特別是遍體鱗傷的浴血身軀,在狂風中顫顫巍巍,彷彿下一刻,就會被狂風吹倒,驀然間,她只感覺葉逸,那充滿怨氣的姿態,無比的悽楚無助!
以前的時候,還有自己和小蓮陪在二哥的身邊,至於站在幕後的爺爺、爹爹和大哥,則是二哥,最為堅實的後盾。
但如今,爺爺礙於家族的安定,不得已避開大長老的鋒芒,被迫袖手旁觀,大哥一直外出未歸,爹爹也因地位卑微,只得束手坐視。
現在,二哥是真正的一個人,在獨自面對整個家族的逼迫!雖然二長老一直還沒有判罪,但其殘害二哥之心,昭然若揭。
葉悅在遙望之間,越看葉逸悽慘無助的慘狀,鼻子越發酸楚,但就在她雙眸含淚,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無比傷感時,一道漬漬讚歎的聲音,卻突然從身旁響了起來。
“可惡的白眼狼,要不要這樣狂妄?要不要這麼霸氣?要不要這麼勇猛?兩位姐姐,大笨蛋再這樣強勢下去,我感覺,自己為他準備的東西,將毫無用武之地了!”
似乎被這道聲音所喚醒,葉悅驀然轉過頭來,霎時便見到,身旁身穿五彩長裙的少女,她嬌嫩的臉蛋上,唇角微揚,臉頰泛笑。
而此刻,彩裙少女,彷彿一點都不擔憂葉逸的處境一般,她雙手稱讚鼓掌,澄澈的眼眸彎成了月牙的形狀,眉角間,盡是晶亮開懷的光芒。
瞧著一片樂觀的虞初玲,葉悅彷彿溺水的少女,看到救命竹竿一般,倏然伸手拉住了少女白嫩的柔夷,迎著彩裙少女轉過來的目光,她靈動的雙眸之中,泛起一片水霧。
“玲兒妹妹,那幫心懷不軌的人,已經當庭發難了,你現在可以和我一起出場,去幫我二哥了嗎?”
席位旁邊,靜謐柔美的清冷女子本來在遠遠凝望,瞧著浴血少年,那昂揚挺拔的身姿,她那清若凝雪的螓首之間,清眸中的目光,頓時恍惚了起來。
這一刻,她與葉逸相識的幕幕場景,浮現眼簾,從古林惡戰中,葉逸負傷單手鏖戰黑暴猿,到葉家弟子齊聚隕風崖下,葉逸直面挾勢逼迫而來的葉超。
到陰暗的密林間,葉逸那倒在血泊中的垂死身軀,到今日山下,葉逸直面先後挑釁而來的葉真、葉超、葉瀧等人...
最終定格在如今的北端禮臺下,他那挺拔的身姿與眼前的浴血身軀,漸漸重合。
如今,她終於明白,葉逸為何一直特立獨行,而又凜然無畏的原因了,他是一個天生的勇者,敢於反抗一切的強權和不公,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而直面的敵人越強大,他便越不會後退半步,甚至,自己展露出來的姿態,越發狂傲無畏!
然而眼神恍惚間,陸柳芸又不禁微微一嘆,清若凝雪的容顏間,閃過一絲落寞之色,但剛過易折,這也是他一直孤立無援,時常受傷的緣故。
一番思緒之後,驀然聽到葉悅哽咽懇求的聲音,她不禁轉過頭來,朝著虞初玲一聲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