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新木早已是花甲老人,平時都坐在椅子上看看電視,很少外出。雖然沒有生病,但各個器官都處於緩慢衰竭中。如果運氣好,不發生任何意外,還可以活上幾年。但若運氣不好,比如不小心摔倒,可能直接一命嗚呼。
新木是一個被命運捉弄的人,他曾經為了沛城上刀山,下火海。為了立功,他服下極意激素,戰力大增,甚至可以與喪屍軍團的團長級別一戰。但代價也是慘痛的,那一天之後,新木的身體快速衰竭,一天時間便徹底成為老態龍鍾的老頭子。
這樣的新木無疑會被軍方以退伍的方式辭退,只是沒想到的是,軍方並沒有給新木額外的安置費。原因十分殘酷,那就是新木沒有救得江薇,也沒有救得崔薇。至於後來的寶寶,也是因為六尾狐的關係才被帶入沛城,跟新木沒有任何關係。也就是說,新木並沒建立實際的功勳,也就沒有得到任何封賞。
殘酷的軍隊制度,將新木逐出軍隊,最後只補償了一個月的俸祿。
新木離開軍區的那一天,眼睛紅了一圈。但沒有人同情他的眼淚,他們甚至嫌棄新木那醜陋且老態的樣子。那樣子,感覺好像隨時會死掉一樣。
在軍隊中,跟新木關係比較好的人,就是曾經的部下,和同是偵查隊的戰友。但那一天的江薇救援戰,新木的部下全部死絕,只有新木一人活下來。所以新木離開軍區的那一天,連一個送行的人都沒有。
新木老了,步履蹣跚,走路慢吞吞。可憐的他只能很不情願地拿出寶貴的錢,叫了一輛電動三輪,將他送到鄉村小鎮的家裡。
新木依靠以前積累下的錢財,加上這一個月的俸祿,節衣縮食,勉強度日。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而錢會越用越少,所以他只能省,一省再省。
新木的父母在末世之時就死了,所有的親戚也失去了聯絡。所以新木沒有任何朋友和親人,一個人活在兩層的小樓裡面。就算哪一天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新木每一天都過得很痛苦,他醜陋老態的外表下,是年輕人的心態。他對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留戀,也有很多事情想做,但身體已經不行了。他很後悔,幾乎每一天都會突然掉眼淚。如果結局是這樣的,當初就不該注射極意激素。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天天心情鬱悶的新木居然迎來了一個客人。
這個人,就是寒江。
新木真的沒想到,寒江居然會來沛城,並且定居在了沛城。
新木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候,而是問寒江江薇找到了沒有?
寒江當然沒有對新木說實話,他隨便編了一個謊言搪塞了過去。
之後每隔兩三天,寒江都會來看新木,每次都會帶一點點錢給新木。這些錢並不多,但至少能讓新木多買點米。
新木很感激寒江,二人不知不覺間成為了朋友。寒江曾經說過一句話,這句話讓新木感動了一整天。
那就是:你曾經為江薇付出,幾乎搭上自己的命。我寒江很感謝你,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絕不會讓你餓著肚子。
對新木來說,寒江已經成為了他的支柱。
二人的關係一直很好,就這樣過了好幾個月。
之後,寒江被打入醫院,再加上小丑的事情,寒江沒時間再去看望新木。
新木發了一些簡訊,寒江每次都回道:發生了一些事情,暫時沒時間去看你,過段時間一定找你。
新木很擔心,每一天都擔心,但他也不會每天發資訊或者打電話給寒江。因為新木瞭解寒江,如果寒江暫時不來,就一定有不來的理由。
而今天,時隔了十多天,寒江終於再次登門,來隔壁鎮看望新木。
當新木開啟門看到寒江時,激動得合不攏嘴:“你終於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寒江進門後,新木趕緊給寒江倒茶。平時動作緩慢的新木,這次加快了動作,明明是老態龍鍾的老人,還刻意加快速度,差一點都摔倒了。
寒江立即將新木攙扶到椅子上,然後自己親自倒茶。他倒了兩杯,一杯給新木,一杯給自己。
“你啊,行動不便,就別逞能,萬一摔倒,那還得了。”
“江老弟,你都十來天沒來了,今天來了,我肯定激動啊。”新木笑道。
聽到這樣的話,寒江卻高興不起來。
“新木哥,你不該有這樣的命運,你尋錯了主子。如果你當年投靠的是江之勢力,一定會得到善待。”
“唉,我都已經老成這樣了,哪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不過,既然你覺得江之勢力好,為什麼要來沛城呢?”
“我不來沛城的話,你豈不是孤苦伶仃一輩子了?”寒江轉移話題道。
“好吧,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你。總之感謝你來了,今天陪我下下棋怎麼樣?”
“其實這次來……”寒江欲言又止。
“怎麼了?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