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隨聲音看去,男人身褐色繡著金絲仙鶴的朝服,頭戴官帽,一張白銀面具覆在臉上。
走來時,能看清他玉樹臨風,在一根根交織盤錯的樹枝中身影時隱時現,如同漆黑河裡的惡鬼一般,走到幾人身前。
謝沉淵雙眸緊緊對視著皇后娘娘,微微一屈背,敬了皇后一次面:
“臣,見過皇后。”
皇后臉色肉眼可見的差了起來,似乎是沒想到謝沉淵竟然會這麼早的脫身。
她道:“晚宴尚未完全結束,謝相不用留在盛安殿上與陛下一同商量如何壓制那些外來使者?”
謝沉淵道:“皇后為後宮之人,六宮之主,前朝的事情便不勞您的費心了,何況微臣來前已經將該做之事辦妥,剩餘的……其他人足以解決。”
皇后還想說些什麼,可下一秒謝沉淵便走到了姜輕魚面前,手裡多了一張令牌遞給姜輕魚。
那張令牌上寫了一個金色的“御”字。
姜輕魚一驚:“這是……御賜行令?”
御賜行令,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眾所周知,皇宮是個圍城。
裡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想進去。
若是在皇宮之內沒有個一官半職,那就無法隨意進出,需要有召見,或者提前申請層層審批才可進入。
出去?宮女太監包括妃子們都是不能隨意外出的,要麼是有特殊的節日,要麼上了年紀,否則根本不可能出去。
有了這御賜行令則不同,持御賜行令者可自由進出皇宮。
謝沉淵道:“你今日表現極好,功勞之大人盡皆知,於是我向陛下求了這塊行令予你,如此一來也不必受困於皇宮之中。”
“天色不早,儘早回府吧。”
他話裡有話,姜輕魚聽得懂不戳破,皇后則是一咬牙關不得不鬆開牢牢抓住姜輕魚的手。
她那張雍容美麗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淺淺的笑意:“既然如此,本宮便不多送了。”
她看向姜輕魚:
“魚兒若是哪天改了心思,本宮永遠歡迎你來。”
姜輕魚也回笑:“多謝娘娘抬愛,輕魚一定會慎重考慮的。”
而後,她便與謝沉淵一同離開了。
皇后目送二人離開之後,才緩緩的坐下,深呼吸又閉上了眼睛。
“看來謝沉淵今晚又立了功,竟然連御賜行令都能拿到,莫非滿朝文武莫非只有他一人不成?!”
她一雙鳳眸帶著幾分狠,可表情卻沒有半點猙獰,還是那般美麗動人,尊殊難掩。
一旁幫忙叫來姜輕魚的宮女開口:“娘娘莫氣,來日方長。”
“生氣?”皇后一瞥,而後輕輕笑了一聲:“不,本宮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更加高興。”
“謝沉淵願意為她去求御賜行令,又願意特意為她來本宮這兒奔波一趟,就證明她謝沉淵比本宮想象中更加在意她,這樣……她才剛具備本宮拉攏的價值不是嗎?”
“桓兒雖無稱帝之心,可那都是他年紀小不懂事,等再過兩年……他明白了權勢的重要,便自然而然會起這份野心。”
“因此本宮才要為他鋪好路,令他隨時都能回心轉意,這姜輕魚的事件我曉得一些,是個重情重義的姑娘,來日方長……她沒道理不幫青桓。”
“何況……日久方長,本宮有的是辦法讓她點頭。”
宮女聞言也是聽明白了道理,笑了起來:“娘娘聰慧。”
皇后瞥了她一眼,笑道:
“回宮吧,今日陛下怕是要喝不少酒,本宮得候著。”
……
姜輕魚抱著金縷玉衣走出了桃園之後才猛地鬆了一口氣,頭疼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