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的確有辦法幫唐義出去,只不過可能會受到一些……羞辱。辦法很簡單,裝死就行,由鬼差施展鎖魂咒鎖住魂魄,小小范城之中絕不可能有人看得出來。
不過依這些獄卒、衙差以及全城百姓對唐義的恨意,或許會將他嚼碎了吞進肚子裡也不一定,若是這樣的話,那他可就真死了。
“當然,更大的可能還是受一些羞辱。比如就像現在這樣,撒泡尿了、喂些屎了,那時候你可躲不開,或許會真屙尿在你嘴裡。”鬼差咧著嘴笑的極為開心。
“說不定等我喚醒你的時候,你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不會吧?”聽到鬼差的話,唐義頓時打了個哆嗦。依這些獄卒、衙差和百姓對他的恨意來看,菜里加屎撒尿,甚至方才還當面朝他撒尿。他若死了還真有可能遭受這等待遇。
鬼差越看唐義那心驚膽顫的樣子,臉上的笑意越濃,“還有啊,萬一他們把你埋進萬人坑裡,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
鬼差這話唐義倒是明白,他也做過鬼,知道拿實物耗費的鬼力極多,以這鬼差這樣的修為,便是一把扇子一支筆,都要耗費大半鬼力才行。
當然,並非這鬼差的修為不夠,事實上他的修為和地府普通鬼差比起來,絕對算是高的了。只是哪怕黑白無常,拿起實物也會極其費力。
不過比起餵食喂尿和被嚼碎吃了,唐義對活埋一點都不擔心,以這些人對自己的恨意,絕不會費勁挖坑埋自己的,頂多仍在亂葬崗喂野獸罷了。
“怎麼樣,唐公子?”
鬼差倒掛在房樑上,面朝唐義笑眯眯的道:“要不要賭一把?”
唐義猶豫了半天,這才咬牙道:“賭!”
他如今住的乃是死牢,那位總捕頭已經和他說過了,只要等郡守大人一到,立刻便會將他問斬。城隍廟斬鬼刀面前,任你武道通天、道法高深、佛法深厚,一刀下一樣要人頭落地。
唐義可不敢賭,萬一自己的三千年道行扛不住別人的斬鬼刀呢?難不成要再來一次地府數日遊,再求一次崔判官,再奢望白無常幫自己一回?
先不說崔判官會不會同意,白無常便未必願意幫他再找這麼好一具身體。
鬼差見到唐義咬牙答應的模樣,心中早已樂開了花,不過臉上依然毫無表情。他倒不是想害唐義,不過是嚇唬作弄唐義罷了。這鬼差是個促狹鬼,活著的時候便愛捉弄人,若是他能管住這張嘴的話,如今早已是鬼將了。
萬羅界向來尊重死者,哪怕是再深仇大恨,也絕不會有人侮辱屍體。若是誰犯了這項忌諱的話,各路聖人神靈會共同出手降罰的。
當然,之所以有這一項規矩,不過是地府和萬羅界的約定罷了。
仙道貴生,鬼道貴終。
地府不得拘捕三教弟子,萬羅界之人也不得凌辱屍體。
直到第二天早上,總捕頭帶著幾名衙差前來查獄的時候,這才發現唐義竟已畏罪自殺了。
等他們將唐義從繩子上託下來時,屍體早已冰冷僵硬,顯然昨夜子時之前便已經死了。
那幾名衙差惡狠狠的瞪了兩名獄卒一眼後,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衝著唐義冷冰冰的罵道:“哼,真特孃的,便宜這小雜種了!”
那位被斬斷了一臂的衙差,一臉怒色想要上去踹唐義兩腳,好在身旁幾人眼明手快地攔住了他。若這一腳真踹下去,唐義一個死人自然感覺不到,可他們這些大活人就要遭罪了。
到時神靈懲罰,整個範城一個都跑不了。
一名衙差衝著總捕頭道:“大人,怎麼辦?”
那名斷臂衙差心中早已恨極了唐義,只是此時唐義已經死了,萬羅界又不準折磨屍體。此時聽到同伴詢問,立刻怒聲道:“什麼怎麼辦?直接丟到亂葬崗不就是了?”
“聖人不準凌辱屍體,可沒說咱們一定要負責掩埋吧?老子又不是他爹,管他孃的這小畜生會不會被野獸吃了!”斷臂衙差說完便雙眼通紅的看向了總捕頭。
他早已想好了,若總捕頭連這都不準,那他就等晚上把這小子刨出來,然後來個五馬分屍。至於範城百姓?老子全家都他孃的死絕了!
見到這衙差的樣子,總捕頭哪兒還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見總捕頭揉了揉眉心之後,猶豫了半晌,這才道:“先將屍體放在縣衙外晾曬三日,三日後按他說的丟到亂葬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