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來源並不算遠,就在火堆另一邊約莫十餘丈處。
那邊埋著四根木樁,每根木樁上都捆著一根繩索,只是左邊三個木樁上的繩索鬆散著掛在木樁上,只有最右邊那個木樁上還捆著個人。
此人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扒光,一絲不掛。身上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只是雙臂似乎是被捆在了木樁後面,站在唐義的位置無法看清。
在他旁邊正站著一個黑衣男子,正是剛才烤肉的那人。此人拿著一柄鋒利的刮骨刀,正在被捆之人的大腿上割肉,每割下一塊肉被捆之人便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黑衣人似乎不想讓被捆的男子過早死亡,因此割完肉之後,便在那人腿上撒了些不知名的藥末,藥末灑下數息間,原本咕嚕嚕往外冒的血便止住了。
此人的左腿小骨已經完全裸露了出來,竟已被颳得乾乾淨淨了。
被捆之人慘叫了數聲後終於昏迷了過去,只是旁邊另一名黑衣人立刻便往他臉上潑了一盆冷水。此人醒來後再度慘叫了幾聲,抬起頭淚流滿面的看著面前的黑衣人,哭著道:“大……大王,俺們村兒真不敢和大王們作對,那些銀子也真是被人搶了。大王你要相信俺。”
此時唐義終於看到了被捆之人的臉龐,這人不是狗蛋,還能是誰?
唐義腦中頓時嗡的一聲,而後低頭看向了手中的烤肉,這……這特孃的竟然是人肉?
前世唐義除了在書中見過易子而食之外,哪兒聽過吃人肉?更不要說見過了。此時他手中拿的竟然是人肉,他竟然險些一口吃進嘴裡?
頓時,一股怒火在唐義的胸中燃燒了起來,這一刻他只想殺人。
唐義從未如此憤怒過。
原本他以為憤怒的極限,就是當自己遇到不公待遇時,那股想殺人的衝動,是網路上見到那些慘絕人寰的圖片時,恨不得衝過去將那些惡人暴揍一頓的怒火。
可此時他才知道,原來憤怒的極限……就是平靜啊!
是的,此時唐義非常平靜,平靜的一絲怒火都沒有,平靜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人!
唐義輕輕看了一眼手中的那串烤肉之後,並沒有將它就這麼丟掉,而是拿著烤肉慢慢的走向了狗蛋。他的腳徑直踩在了燃燒旺盛的火堆上,鞋子上沾滿了灰塵,鞋底和衣角也被燒焦了一小塊。
十丈的距離並不算太遠,唐義走的也不快,十息之後他才走到木樁旁邊。
這時候他才看到,原來其他三個木樁並沒沒有綁人,只是被綁的三個人此時都已經成了白骨,白骨上除了血絲已經連一點肉絲都沒有 了,就連腦髓都被挖空了。
“你是什麼人?”站在狗蛋身旁的兩名黑衣人此時也注意到了唐義。
回答他們的只有一支穿著烤肉的竹籤。
唐義以竹籤做劍,一劍刺穿了前來阻攔的,那名潑冷水的黑衣人的眼球,等竹籤再抽出來時,竹籤頂端已經掛了一顆眼球。
“啊……我的眼睛!”黑衣人捂著左眼慘叫了起來。
“疼麼?”唐義向前走了兩步,貼在黑衣人面前,盯著他手指間的血跡,眼中充滿了好奇與愧疚。只見他雙手合十,衝著黑衣人欠了欠身,滿是歉意的道:“真是不好意思,這次我會注意的,一定不會讓你那麼疼!”
話音剛剛落下,便見一道寒芒刺入了黑衣人的另一隻眼睛裡,只是這一次沒有迅速拔出竹籤,而是在黑衣人的眼眶裡攪了攪這才拔出竹籤來。
又是一顆眼球掛在了竹籤頂端,宛如糖葫蘆一般。
唐義左手捏著竹籤,滿臉關心的向黑衣人問道:“這次還疼麼?”
“老子殺了你!”黑衣人雙眼被刺瞎,頓時陷入了瘋狂,只見他漫無目標的揮著拳頭,只是他連看都看不到了,哪兒還能碰到唐義分毫?
唐義一步跳回人群之後,衝著黑衣人喊了起來。
“這裡這裡!”
附近那些人似乎十分懼怕黑衣人,哪怕黑衣人已經瞎了,這些人竟連還手都不敢,哪怕被黑衣人一拳打倒在地,也只敢四散而逃。
“真是……無聊!”唐義嘆了口氣,忽然以竹籤做劍,對著黑衣人的心臟便是一劍,就這麼輕輕鬆鬆的,這名真武境巔峰的黑衣人竟被一劍穿心而死了。
殺死這名黑衣人之後,唐義再度緩慢的走向了狗蛋,這次的目標,是那名動手割肉烤肉的黑衣人。
此人才是最該死的!
這名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谷前村教頭張成,當日張成離開三谷村之後,害怕李家村找到他殺死他,因而他便又回了瓦蘭寨,加入瓦蘭寨成了一名盜匪。
當然,張成的實力太過低微,因而沒能成為正式盜匪,不過張成的廚藝不錯,所以便被安排到了廚房。
唐義走的很慢,臉色也十分平靜,甚至嘴角還掛著那種略帶歉意的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