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義飛出七八丈遠後,這才跌坐在地上,不過對方沒用力道,他並沒有受傷,只是腹部那個血窟窿汩汩的往外冒著血。
唐義站起身後左手持劍,滿臉戒備的盯著那位持槍大漢,右手從懷中摸出了張成那瓶所剩不多的藥粉。這可是個好東西,止血效果十分不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副作用。不過唐義並不在意這些,大不了回去後讓小神醫治療一番,總好過現在失血過多而死。
唐義在往身上撒藥粉的時候,那位提槍大漢站在原地並未動彈,絲毫沒有偷襲的打算。
此人身材極為魁梧,一張國字臉上長滿了絡腮鬍,看上去似乎是粗狂豪邁之人。他身穿一身暗紅色練功服,胸前用金線繡著只虎頭,身上的氣勢比起那些黑衣人要強得多,只是不知此人究竟是大當家還是二當家。
男子等唐義用藥粉止住血後,這才懶洋洋的開口道:“閣下是儒家門生?不知閣下出自哪個書院?或許貴書院和我虎踞山也有些交情也說不定。”
只是此人看上去雖懶洋洋的,可態度端的卻並不高,似乎對儒家書院極為忌憚。
唐義哪兒聽過什麼書院以及虎踞山?經過之前的兩場發洩,唐義的怒火早沒先前那麼旺盛了。待發現自己還不是瓦蘭寨的對手時,他的心中便已萌生了退意,只是因為狗蛋和另外三人的屍骨在此,他這才立刻沒有逃走。
此時見瓦蘭寨此人對書院心有忌憚,便沒有開口回答,只是放下橫在胸前的長劍,露出一絲傲然之色,來了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男子見唐義這幅有恃無恐的樣子,微微蹙了蹙眉之後,將手裡的長槍丟在了地上,輕笑一聲道:“黑水書院離十萬大山最近,來此歷練的儒生也最多,閣下莫非是黑水書院的儒生?”
見唐義依然沒有開口回答的意思,男子便自顧自的笑道:“這還真是巧了,咱們虎踞山和黑水書院相距不遠,關係也向來不錯。閣下前來十萬大山,在下身為虎踞山坐鎮瓦蘭寨的大當家,理當招待才是,不知閣下……”
“什麼黑水書院?趙國只有一所黑水書院麼?”見這位大當家喋喋不休的拉關係套近乎,唐義冷笑了一聲後,一臉不屑的打斷了他。
這也就是在十里八鄉,若唐義趕在黑水河下游說這句話,只怕分分鐘便要被人打死了。
當然,唐義不過是想裝逼罷了。
大當家既然說黑水書院和虎踞山關係不錯,言語神情似乎對黑水書院也頗為恭敬,那他就擺出黑水書院算個毛的樣子來,反正裝逼又不用上稅。
而且以他如今的實力可幹不過這些盜匪,不裝逼嚇退他們,難道認慫不成?當然,按唐義一貫‘該認慫時就認慫,不丟人’作風來看,若是裝逼沒用的話,他還真有可能認慫。
好在黑水書院在趙國的確不是一家獨大,趙國共有大小書院十三家,其中大書院兩家,一家為黑水書院,另一家名為青山書院。
雖說這兩家都是儒家書院,可兩家書院之間其實並不和睦,皆因兩家書院之間的思想差異。黑水書院信奉亞聖的性善論,而青山書院則弘揚後聖的性惡論。
出身虎踞山的大當家自然知道這兩家書院之間的恩怨,一聽唐義如此貶低黑水書院,立刻便將他當成了青山書院的弟子。青山書院離十萬大山有些遠,和虎踞山也沒半分交情,故而大當家的態度頓時冷漠了三分。
不過哪怕虎踞山和黑水書院再親密,大當家也不會為了黑水書院而去得罪青山書院,畢竟青山書院也不是好惹的。虎踞山能不能惹得起不知道,不過他是一定惹不起的。
“咱們虎踞山自問一沒有得罪青山書院,二沒有違反儒家規矩,不知閣下為何忽然殺我虎踞山弟子?”大當家的態度雖然冷漠了許多,說的話也強硬了幾分,可那語氣依然略帶著幾分恭敬。
見到大當家雖然態度生冷了一些,可顯然對著青山書院也有所忌憚,唐義頓時鬆了一口氣。
心有忌憚便是好事兒。
只見唐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冷笑後,盯著大當家卻沒說話,那眼神彷彿在說‘好好想想,你應該知道’。
見到唐義的樣子,大當家微微一愣後,向四周幾人問了一番,待聽說對方險些吃下人肉才生出怒火時,終於鬆了一口氣,可也在心中將那張成罵了個狗血淋頭。
儒家講仁義禮智信,你他娘讓個書院儒生吃人肉,這他孃的不是找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