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並沒有反抗,甚至一句頂撞父親的話都沒說,只是面色平靜的看著父親。眼神之中沒有對父親該有的尊敬,只有……深深的倔強!
李石看了兒子一眼後,丟下木棍,駝著背揣著手兒走回了村子。那背影看上去無比的落寞,就好像爭奪族群統帥失敗的雄獅,落寞退場。
可這背影之中好像還有另外一種東西,沒見那駝著背的老人,將腰桿挺得筆直麼?
是了,那是驕傲!
李石此時並不傷心,失落或許有,可更多的是洋溢在臉上的笑容,驕傲自豪的笑容。
李老三,真武境強者,李家村教頭;唐義,神秘的外來者,如今也是真武境強者。
可那又怎樣?
一個怒其不爭,拳腳相加;一個創造弩,武裝村民,結果呢?倆人使盡萬般手段,都沒能喚醒村民的血性,最終還不是要看李勇?還不是要看老子的兒子!
想到這裡,李石的腰桿挺得更直了,甚至微駝的脊樑看上去也沒那麼彎了。只見他揚天狂笑著大步走過了村口的木柵欄,走向了村子深處。
“村長……不會是瘋了吧?”村民小聲議論道。
實在是李石最後表現的太過詭異,而且向來不敢忤逆父親的李勇,今天竟然硬氣了一回?可這硬氣是不是有些……
他就不怕族老們實行族規麼?
果然,一眾族老很快便站了出來,一頂頂的大帽子扣在了李勇頭上。
什麼忤逆不孝,什麼頂撞村長,什麼不顧村子安危,什麼擅殺友鄰。總之但凡他們能想到的罪名全都扣在了李勇身上,就好像他是個十惡不赦之人一般。
聽著族老們每細數一個罪名,李勇的嘴角便向上翹起三分,到最後他的嘴角已高高上揚,揚天狂笑了起來。
“笑什麼!”一名族老臉色漆黑的怒喝道。
“狂妄,太狂妄了!”
“必須族規伺候!”
“對,必須動用族規!”
李家村本就是個大家族,所謂族規是什麼?就是杖責百棍,逐出宗族趕出村落。這懲罰可是極其嚴重的,最嚴重的的並非那一百棍,而是逐出宗族村落。
一百棍打完,只要不死總有恢復的可能,可一旦被逐出宗族村落便萬事皆休。
萬羅界有氣運一說,一旦沒有宗族的氣運庇護,連縣城都去不得,會被城隍擋在城外。若是沒了地域氣運的庇護,此人便會成為人厭鬼棄的存在,到了哪裡都會黴運連連。
當然,這些東西只是傳聞而已,一個小山村的山民哪見過什麼氣運?就連一地山水神明土地城隍,都只是在廟裡見過。
可很多時候就是這種似是而非的東西,才更讓人心生恐懼。
聽到要執行族規,村民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族規不可輕啟,就連村長都不行,除非三分之二的族老表決,可這裡顯然不止三分之二的族老。
“說完了麼?”李勇掃視了一圈眾長老後,冷笑了一聲便轉過了身。
“說完就該我了!”
他沒有回頭看那些咬牙切齒的族老們,也沒有給他們開口的機會,而是看著一眾村民,臉色凝重的道:“這把弩,唐兄弟造的這把弩的威力,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哪怕真武境強者又如何?不過一死一逃而已。還有誰將他當成單純的狩獵工具麼?”
“不!這不僅僅是狩獵工具,更是武器!是保衛李家村的武器,是捍衛李家尊嚴的武器!更是……”
李勇看向了站在一個個男人旁邊的女人,她們有的是母親,有的是妻子,有的是女兒。
“保衛我們母親、妻子、女兒、姐妹,避免她們被玷汙的武器!”
這一句是李勇用最大的聲音吼出來的。
聽完李勇的話,眾位村民紛紛議論了起來,那些被三谷村搶了物資,被李老三和唐義兩人聯手教訓了一頓,今天又報復回去的狩獵隊漢子們,聲音最為激憤。
“不錯,李勇說的對!”
“就是,這他娘是武器,不是他孃的柴火棍子!”
其餘村民們聽著這些漢子的聲音,想起幾年前那場禍事中,自家慘死的親人,雙手紛紛攥了起來,臉色激動得看著李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