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棍子敲在肉上的噗噗聲,和鬼哭狼嚎的慘叫,在打穀場上響徹了一夜,嚎叫聲持續到五更天才漸漸變小直至消失。
只是棍子帶起的呼呼風聲和落在肉上的噗噗聲,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日出東方。
最終李勇並沒有選擇用柴刀解決那個畜生,而是聽了李老三的建議,用的鐵木特製的木棍。一個晚上李勇打斷了兩根木棍,那位假使者也變成了一堆沒有骨頭的爛肉。
小神醫檢查了一下,假使者身上沒有一根骨頭是完好無存的,哪怕是最堅硬的顱骨,都被敲碎了。
發洩夠了,也打的累了,李勇這才想起保下妹妹清白的唐義。拖著疲憊的身體,他走到依舊昏迷在地上的唐義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轉身去村民給妹妹搭的靈棚前。
李勇並沒有進入靈棚,他覺得自己沒臉見妹妹,要不是他的優柔寡斷,要不是他不敢進去,妹妹或許也就不會自盡了。
隨著李勇的三個響頭磕下,一眾村民這才想起依舊躺在那裡的唐義,李老三也已經瞭解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大概是覺得自己虧欠了唐義,李老三不但將唐義所欠的診金還給了小神醫,還另付了診金,希望小神醫再給唐義醫治一番。
只是李老三並沒能成功的將唐義送去馬婆婆家,而是被一眾族老攔了下來。眾族老雖然知道送假使者去瓦蘭寨是浴凰坳的命令,可他們覺得這樣做李家村必然會被遷怒,從而被滅門。
他們覺得倒不如將唐義也一同送去瓦蘭寨,就說假使者乃是唐義殺的。說這小子因為仰慕李馨兒,見李馨兒被假使者欺辱,故而奮起殺了假使者。
如此一來,李家村對浴凰坳有了交待,也不至於得罪瓦蘭寨。
李老三和李勇都不同意這麼做,向來對父親惟命是從的李勇竟和父親起了爭執。經歷過妹妹的死,李勇已經徹底對父親失望了,而且他心中不但恨假使者,也恨瓦蘭寨和浴凰坳。
浴凰坳不是想借李家村激怒瓦蘭寨麼?那就如你所願,哪怕李家村被滅門,只要浴凰坳和瓦蘭寨能鬥個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那麼他李勇在九泉之下,也會笑的合不攏嘴。
李老三倒不是李勇這想法,他只是覺得這麼做會讓自己良心難安。
最終還是小神醫說了一句話,眾族老這才打消了念頭。
“腳踩兩隻船,既得罪了瓦蘭寨,也得罪了浴凰坳,到時瓦蘭寨必然無所顧忌的出手。”
金身境主煉筋骨皮,可筋骨皮怎麼煉?窮人老老實實的一遍遍打基礎煉體拳法,富人除了連體拳法外還會結合上藥浴,意志堅韌的富人就選擇捱打結合藥浴。
又以第三種方法煉出來的肉身最為強大,因此武者的肉身又被稱為打出來的烏龜殼。
當然,捱打也有捱打的技巧,若是打過了,非但不會有進步,反而會斷了武者之路,只有恰到好處的捱揍,才能增強自己的肉身。
唐義雖然尚未修煉,也未曾浸泡藥浴,可他的肉身在白無常的改造下,本就異於常人。
他滾落山坡深受重傷時,便是第一次破而後立,恢復之後身體其實已經不比金身境差了,只是缺了修煉而已。
若是換成李家村其他金身境武者,受了李老三盛怒之下全力一擊,只怕早已顱骨碎裂而亡了。不過對於生命力異常旺盛的唐義而言,這一棍尚在可承受範圍之內,因而非但沒有受傷,身體反倒更勝從前一籌了。
哪怕沒有受傷,可畢竟腦袋受到了撞擊,唐義仍舊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
見到唐義甦醒,向來一本正經的小神醫難得開了個玩笑。
“喲,咱們救美的大英雄終於醒了?唐兄,能不能告訴下小弟,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就不怕那傢伙真是瓦蘭盜匪,三拳兩腳將你解決掉麼?”
唐義此時腦子尚未清醒,因而想都沒想的便將藏在心中的秘密說了出來。
“怕個球,老子有三千年道行護體!”
“三千年道行?那是什麼?不過聽起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小神醫尚未說話,守在房間之中的另一人倒是先說話了,“我說怎麼受了我一棍子竟一點事兒都沒有。”
小神醫聽到唐義的話,頓時微眯這眼睛掃向了唐義,可看了半晌都沒發現唐義體內有法力存在的跡象,再聽到李老三的話,頓時翻了個白眼。
“你還真信這小子吹牛麼?”
李老三聽到這話,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唐義原本並沒有聽出是李老三的聲音,直到這陣熟悉的笑聲響起,這才反應過來。
聽到這笑聲,唐義的暈眩感立刻便消失了,只見他一個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指著李老三道:“好你個李老三,竟然偷襲老子。來來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誰慫誰孫子!”
“怕你不成?”李老三見唐義竟能抗住自己的揍,早想揍這小子了,況且他本就是好鬥,又豈會認慫?
只見兩人你一拳我一腳的便鬥在了一起。
當然,是唐義單方面捱揍。
唐義畢竟沒有學過拳腳功夫,唯一學過的拳法還是李老三交給孩子們打熬筋骨的基礎拳法,李老三可是真武境強者,唐義又哪裡會是李老三的對手?
若非李老三沒有使用身法,只憑內力和精妙拳法跟唐義互剛的話,唐義甚至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當然,即便李老三沒有動用身法,唐義也僅僅只能摸到他的衣角罷了。
數十拳之後,見到唐義有些熬不住了,小神醫這才站出來道:“行了,你倆還不住手?真要把我這兒拆了,小心馬婆婆訛你們。”
待到兩人停手以後,小神醫看著滿臉烏青的唐義,笑著搖了搖頭,從藥箱之中拿出一瓶藥膏讓唐義躺在床上給他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