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嶺外不遠處的一座山頂,曹休和另外兩名血煞門大漢正站在山頂之上,不過孤鴻師兄卻並未在此,大約是又迷路了吧。
曹休一直在盯著狂風嶺那邊,此時整個狂風嶺已經被一片連綿不絕的紅色雷電淹沒了,如此狂暴的妖劫,莫說是這頭剛剛出生不久的幼獸了,就算是那頭九階疾風獸全盛時期,也未必能扛過去。
至於雷劫落下時,離疾風獸巢穴還有一丈遠的唐義……
曹休輕輕嘆了口氣,整個狂風嶺都被雷劫轟沉了半尺,那小子能活下來才怪了,恐怕此時連個渣都不剩了吧?‘該問下那兩個小子姓名和住址了,好歹能給他們家人報個喪,就算沒有家人,也能立個衣冠冢。’
曹休也只是對兩人那句‘依附妖孽’比較認可,覺得自己將兩人帶到這裡害了兩人,心中略微有些愧疚罷了。事實上他對於這兩個不過學徒弟子的師弟,並沒有多少感情。
曹休輕輕吐了口氣之後,回頭對兩位同門師兄道:“走吧,這種妖劫落下,那頭幼獸不可能活得下來,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意義。咱們還是儘快去找孤鴻師兄吧,師兄可不認識回血煞宗的路。”
兩人點了點頭之後,便和曹休一同離開了此地。至於其他宗門的那幾個極武境,早在逃出狂風嶺之後,便已經離開了此處。
紅色雷電不過是妖劫的第一道罷了,隨著紅色雷電消失,那頭幼獸依舊站在那裡,只是渾身焦黑面板崩裂,不過生機卻並未斷絕。紅色雷電消失之後,緊跟著妖火驟起,將整個狂風嶺淹沒在了火海之中。
偏此時兩個時辰已過,狂風嶺的風眼之中又生出狂風,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妖火是越燒越旺,僅僅一炷香的功夫,整個狂風嶺以及嶺下山谷,便已化作焦土一片,表面再無半片山石。
妖火消失之後,那幼獸也不見了蹤跡,原地只留下一根獨角,幼獸顯見是被妖火灼成了灰燼。
疾風獸巢穴內,王猛早已從亂石堆中鑽了出來,正抱著那頭已經睡去的幼獸,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在他面前不遠處,乃是一塊人形焦炭,這人形焦炭的容貌已看不出來了,只是從手腕上的鐲子和手指上的戒指判斷,應該便是唐義了。
王猛一邊嚎啕大哭,嘴裡一邊斷斷續續的道:“大哥,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就不會死了。早知道讓我出去引誘疾風獸,那該多好啊。大哥……嗚嗚嗚”
唐義此時可並沒有死,此時的他渾身痠麻動彈不得,就連思維都變得極為遲鈍。不過好在體內旺盛的生機護住了肉身,禁魂大陣護住了魂魄,否則唐義只怕也要和其他門派那些弟子一般,化為虛無了。
唐義現在很渴,非常渴,被那一道雷電劈中之後,雖說身體被旺盛的生機護住了,可體內大半的水分也被雷電蒸發了。此時若是沒有足夠的水分補充,哪怕再旺盛的生機也不可能讓他恢復過來。
如此一來,他恐怕便要被餓死了。
先前唐義被雷劈中之後,是王猛冒著生命危險將他從洞外拖了進來。若非如此的話,雷劫過後的火劫一旦降下,恐怕就算那旺盛的生機,也無法護住他的小命。
疾風獸的巢穴深處便有一處水源,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可能自己爬過去。只是王猛將他救回來後,便嚎啕大哭了起來,哭的如同一個孩子一般。
唐義唯一能動彈的眼珠子都已經轉的痠麻了,王猛依然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莫非真要等死了麼?唐義心中有些無奈。
正在唐義趕到絕望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嘆息聲,聲音之中透著幸災樂禍。
“嘖嘖嘖,唐公子,這才幾天沒見,公子如何變成這副模樣了?”說話的不是促狹鬼還能是誰?
唐義聽到促狹鬼的調侃之後,非但沒覺得刺耳,反而心中狂喜了起來。他急忙用心聲道:“大哥,大爺,你老人家終於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怎麼,公子想念我了?”促狹鬼忽然從洞頂的石壁之中鑽了出來,而後直直跌落在了唐義的身上,一屁股坐在了他胸口。
若非體內的大半的水分被蒸發,唐義此刻只怕都要感動哭了。他急忙用心聲道:“鬼差大哥,快想個辦法帶我去山洞最裡面,都快要渴死我了。”
“這個……唐公子你也知道,咱們鬼可不能搬運實物,很耗鬼力的。”鬼差露出一張苦臉來,不過眼神之中卻滿是笑意。
唐義見到他這副欠揍的樣子後,恨不得掐死他。若是讓他抬著自己走或許很難,可若是拖著的話並非做不到,他又不是沒見過鬼差拖拽活人,耗費的鬼力要比抬著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