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義一共告了這些人五點,第一,搶劫他人財物;第二,毆打他人;第三,猥褻小女孩兒;第四,惡意傷人;第五,拒捕並攻擊衙差。
除了第五點乃是唐義刻意加上之外,其餘四點均是事實。
縣太爺聽完唐義狀告的這五點罪行之後,立刻便看向了跪在下方的那些惡霸。
師爺同樣不問緣故只問結果,不過這些惡霸畢竟是在城中生活了數十年的老油子,自然知道如何應付官府詢問。
師爺剛剛問完話,他們立刻便哭天搶地的大呼起冤枉來。
唐義這才知道城中官府問案的流程,原來只有被告喊了冤之後,這才會進入取證調查環節,若是被告不曾喊冤,便會直接定罪判罰,不會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
師爺剛喊出傳證人的話,外面那些惡霸立刻便衝到了門口處,將客棧老闆以及城中百姓們隔在了外面。
此地畢竟乃是縣衙,他們也不敢直接出手驅離百姓,不過這些元武境的武者卻宛如零零香一般,一碰就倒,倒了就誣衊百姓毆打他們。
縣衙顯然經常遇見這等事情,因而趕走兩個推推搡搡的百姓後,眾人立刻便分成了前後兩撥,兩撥人群只見隔了半米多的縫隙。
惡霸們擋在前面,百姓們只能在後面遠遠觀望,就連客棧老闆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擠在後面的人群之中。
此時聽到傳喚證人環節,公堂外立刻有四五名惡霸大喊了起來,“小人願意給劉三等人作證!”
幾人說罷便衝進了大堂之中,跪在地上道:“小人等幾人願意給劉三作證。”
“小人知道規矩,願受杖罰!”說罷幾人竟趴在了地上,等待衙差行刑。
唐義見到這一幕,這才知道為何那些百姓們不願意給他作證,上堂作證竟也要受到五杖懲罰。
這些地痞惡霸大多都是武者,捱上五棍子也頂多歇息兩日就好了,可那些百姓大多都只是普通人,捱上衙差那五杖,說不得命都要丟到公堂上了,哪兒還能開口作證?
唐義微微蹙了蹙眉,趁著那些人挨杖的時候,向縣太爺問道:“大人,若是百姓前來作證,可否由唐某代為受罰。”
“不妥!”縣太爺尚未答話,師爺便搶先開了口,“唐捕頭可知為何證人也要受罰?”
唐義來到此地後,還是第一次和這些惡霸對簿公堂,並未細緻瞭解過縣衙審案流程,自是不知其中緣故。只聽師爺又藉著道:“此乃為了震懾那些刁民,為了防止他們作偽證!”
‘作偽證?’
唐義一聽這話登時冷笑了起來,真正作偽證的人,會懼怕這五杖的懲罰麼?這一手恐怕是為了防止百姓狀告這些惡霸時,有人給他們作證吧!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誰想出來的,當真是罪該萬死!
不過縣衙規矩如此,以唐義目前的身份地位,還不足以讓縣太爺更改這些早已執行了多年的規矩。
他也只能試試能否在規矩之中,另闢一條蹊徑出來。
“大人,這些惡霸自然不懼五杖懲罰,若他們作偽證又該當如何?因五杖懲罰在,百姓明知他們作偽證,卻也不敢出聲。這豈不是讓為
惡者愈發肆無忌憚麼?”
唐義躬身行了一禮,道:“大人既是要懲罰作偽證,不弱由苦主來挨罰,如此一來苦主若是不願挨罰,自然不敢找人作偽證。”
縣太爺垂目沉思了片刻後,示意仍要繼續辯駁的師爺坐下,而後向唐義道:“若苦主乃是普通百姓呢?這樣做豈不是斷了他們上告之門?”
唐義聽到這話冷笑著翻了個白眼。
上告之門?百姓現在還有上告之門麼?就算他們告了,誰願意為他們作證?沒有證人他們就是誣告!告不到那些惡霸不說,還要捱上十板子,被打死在縣衙之中。
到時候自己死了不說,還要連累家人繼續受惡霸的欺凌。
這種情形之下,誰還願意上告?
不過這種話唐義可不會對縣太爺說,他要是將這些說出來,說不定還會被定個藐視上官的罪名出來。
他低著頭略微思索了一番後,忽然想起前世的公訴機構來,他頓時眼前一亮,道:“大人,可以另行成立一個公訴機構,由公訴機構來代為上告。百姓只需提供人證物證即可。”
師爺一聽這話,急忙道:“縣尊,不可啊!”
唐義方才受了六十杖,硬是屁點事情都沒有,要是縣太爺真答應成立什麼公訴機構,唐義必然要進去撐頭的。
到時候有人代為捱打,百姓們必然爭先恐後的前來告狀,到那時哪兒還有這些惡霸的活路?
惡霸們沒了活路,誰還來孝敬他?
唐義自然不會給師爺勸服縣太爺的時間,急忙開口道:“此事是否可行,大人只需一試便知。何不將今日案件拿來嘗試一番?哪怕不可行,也是唐某的過錯,無礙大人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