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酒樓位於寧中縣寧正區,坐落在陳府斜對面,從酒樓的二樓還能看到流輿進進出出的陳府大門。不同於陳府門前看似車來車往,實際上卻不算繁華的府前街,這裡乃是真正的繁華地帶。
相比那些大酒樓來說,四海酒樓很小,只兩層樓罷了。
張橋生乃是四海酒樓的店小二,也是酒樓唯一一名跑堂夥計。他剛剛被掌櫃的趕出了酒樓,此時正一臉不情願的站在酒樓大門口。倒不是他被辭退了,而是掌櫃的給了他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掌櫃的讓他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拉一名大俠回來,哪怕是請人來扮演大俠也行,當然哪怕是假的,看起來也必須像是真的,境界至少也要是元武境巔峰以上才行。
掌櫃的要是捨得給錢倒也好,可他家掌櫃偏偏又極為吝嗇,只肯給他一千兩銀子。一千兩銀子說來很不少了,對於他這樣的普通人來說,一年的薪水也才不過一百兩銀子而已。
可這不是請他這樣的店小二啊,是請大俠!大俠!
大俠的身家有這麼便宜的麼?沒見別家酒樓茶館出價都已經到了一枚玉錢一個月了麼?就這還不敢保證一定請的來。也有些店鋪請人假扮大俠的,可哪怕是假冒的大俠,一個月最低的也要三千多兩呢!
一千兩?
張橋生苦著臉四下打量了一番後,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這才將一千兩銀票踹進懷裡,小心翼翼的走到大街上。
郡城的大街小巷上近來人很少,莫說是平日裡滿街的大姑娘小媳婦了,就連滿大街販賣水果糕點的小吃攤位都看不到了。倒不是人們變懶惰了,實在是近來郡城不太安全。
先是城中出現了兩個專殺善人的雌雄雙煞,使得那些平日裡行善積德的大善人們都不敢出來晃盪了,連帶他們的家人僕人也都很少出來了。善人們也怕死,因而便招募了許多俠客。
隨著城中俠客的減少,地痞流氓惡霸們開始漸漸冒了出來。僅憑著那些衙差能管得了多大的區域?因而人們便很少上街了,可天天干坐在家裡不得憋壞了?於是酒樓茶館就成了人們光顧最多的地方。
按理說這是好事兒才對,畢竟來酒樓的人多了,陳橋生才能賺的更多不是?
可畢竟安全還是第一位的,因而人們只喜歡那些有俠客的酒樓茶館,對於四海酒樓這樣少有俠客光顧的小酒樓,人們根本不屑一顧,就連平日的熟客都跑去了別家酒樓。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各大酒樓茶館才開始倒貼錢請俠客們前來坐鎮的。
只是東寧郡本就只是偏僻之地,俠客並不算很多。這些俠客們要麼趕著去十萬大山或是雲陽山脈歷練,根本不會停留。要麼就已經被那些大商人們僱去了,輪到他們這些小酒樓時,還能剩下多少?
後來還是他們四海酒樓先想出了僱傭陳家流輿車伕的想法,找了個長相粗野的車馬伕扮作大俠在店裡坐鎮,每月給他五百兩銀子。畢竟普通車馬伕每月也不過一百多兩銀子,五百兩已經很不少了。
可不知怎的,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因而紛紛僱傭起流輿車伕來,車馬伕的價格也被越炒越高,最高的已經到了五千兩銀子一月的程度。掌櫃的哪兒願意出這麼高的價格?因而原先那名車馬伕坐了一個月之後,便離開了四海酒樓。
如今再想找,哪兒還有那麼多人?畢竟長相不夠兇狠的人,給不了食客們安全感不是?連這些身為普通人的食客都嚇不到,咋嚇退那些無賴混混?
“找大俠?這要去哪兒找?”陳橋生苦著臉嘟囔著向陳府大門走了過去,近來流輿生意也不算太好,不過陳老爺賞飯吃,也為了客人們的安全,將流輿減了一半,如今每車兩名車伕。
一人駕車一人扮俠客,流輿的所有收入九成歸兩人所有。當然,若全是假扮的,也就嚇不到人了。
陳老爺想的乃是真真假假的辦法,這些假扮的武者之中,也有些是真正的大俠。地痞流氓、混混惡霸們若是真敢攔路作怪,遇上了真正的武者,被一刀砍廢不說,還要被丟進衙門受那皮肉之苦,牢獄之災。
從陳老爺做了這項調整之後,流輿的生意才算穩定了下來。可再穩定,也還有人收入不高不是?陳橋生就是打的這些人的主意,萬一讓他遇到一個,估摸著一千兩銀子也能拿得出手。
陳橋生走著走著,忽然一輛流輿停在了他身旁的路邊,一個年輕人從流輿上走了下來,年輕人身穿一件素白粗布長袍,長得極為清秀。陳橋生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後,立刻便衝去了流輿旁,和兩個車伕討價還價了起來。
陳橋生剛說了自己的來意,哪知道那倆車伕連等他報價都沒有,立刻便趕著流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