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聽見皇上的怒喝,趕緊走了上來,立刻就看見小主子因為疼痛而哭的漲紅的小臉和露在外面被掐住兩道指甲印的藕節似的小胳膊。
春杏是知道奶孃的性情的,不過是個最普通不過的民婦,忠厚老實,幾乎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當初也正是因為看中了她夠本分,所以才會被挑選來成為小主子的乳孃。
可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老實的民婦,卻敢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做出傷害小主子的事;看著小主子因為疼痛而哭的眼淚直掉的可憐模樣,春杏第一次在心裡真正的嫉恨上一個人,尤其是在看清楚小主子白嫩的胳膊上那兩道隱約有些破血的指甲印時,更是恨不能去殺人。
看見這傷,春杏都如此心疼了,更何況是愛女如命的趙凌?
奶孃知道自己犯了錯,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甚至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像一個被嚇壞的軟皮狗,上半身近乎是匍匐在地上,臉上因為害怕而佈滿了恐懼。
守在門外的雲霄和夜魅聽到房中的動靜提著寶劍就衝了進來,在看見跪在地上的奶孃和哭啼不止的小公主時,隱約間就似是猜到了什麼。
可還不帶他們開口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見皇上震怒的聲音再次傳來:“將這個刁民拖下去,朕再也不想見到她。”
夜魅立刻領命,快步走上來就將幾乎趴在地上的奶孃提了起來,就像是捏住了一隻雞的脖子,輕輕鬆鬆的就把她丟到了門外。
至於這個奶孃的下場,此時房中的任何人都沒有心思去管;所有人的眼神幾乎都心疼的落在啼哭不止的念念身上,看著那屬於嬰兒嬌嫩的肌膚上印著的兩道刺眼的指甲印,每個人的心裡都是恨不能將那心思不簡單的奶孃千刀萬剮。
趙凌聽著寶貝女兒疼痛的哭啼聲,心疼的也跟著差點哭出來,抱緊了念念就坐到了床沿邊,同時抬起頭對院雲霄道:“快去請大夫。”
雲霄聽了差遣立刻去辦。
春杏也趕緊掏出乾淨的帕子用溫熱的清水沁了沁,跟著就在唸念受傷的胳膊上輕輕地擦拭著;小孩子的面板脆弱嬌嫩,稍微有點印子就會顯得十分刺目,而眼下,那兩道指甲印擺明就是奶孃在不知不覺中用了狠勁兒的,在被清水擦拭過之後,更顯猙獰。
聽著念念哭的都快要直了的聲音,趙凌心疼的將小傢伙抱起來,一遍又一遍的在房間裡走著,不停地輕輕拍著小傢伙的脊背,滿含愧疚的在小傢伙的耳邊不停地道著歉,說著安撫她的話。
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在眼皮底下被一個粗鄙之人傷成這樣,趙凌真是無法原諒自己。
大夫很快就被雲霄帶來,曲蘭鎮裡的大夫醫術雖說算不上太精,但治療簡單的頭疼發熱、摔打扭傷還是不在話下的。
大夫原本以為是病人的家中出了大事,這才火急火燎的趕來,可沒想到自己的病人只是被掐傷了而已。
看著勞師動眾的眾人,大夫也是個脾氣大的,絲毫不知眼前的傷者是個身份多尊貴的人,一面瞪了眼將他拽著疾跑差點跑的哮喘都犯了的雲霄,一面開啟藥箱,拿出一瓶止血化瘀的藥遞到春杏的手裡,忍不住碎碎念著:“不過是個小傷,瞧你們這些急的,老夫還以為是出了大事呢。”
聽著大夫沒好氣的語調,眾人都緊張的看向臉色難看的皇上,見皇上只是隱忍不發,便忍不住在心裡為大夫唸了句‘阿彌陀佛’;希望他有幾分眼色,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惹怒了本就生氣的一朝天子。
趙凌依然在哄著懷中的念念,看著春杏手中的藥膏,卻是絲毫沒放在眼裡,在他看來,這種民間普通的傷藥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多好的東西,他此次出宮,自然是帶了不少的藥在身邊,等確診之後,就會親自為念念敷上;只是眼下讓他擔心的是念念一直啼哭不止,看著小傢伙哭的眼睛都腫起來,他真的是有些手忙腳亂了,在心裡又心疼又歉疚。
“既然只是小傷,為什麼她還一直哭?這麼大的孩子一直哭是不是不太好?你要不再檢查檢查,看看她是不是還傷了別處?”
大夫一聽趙凌這話就知道眼前這一身貴氣的男人定是個新手父親,畢竟自己也是當爹的人,多少也能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