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傷心的眼淚無知無覺的從楚星月的眼眶中落下來,就像是滾燙的熔岩,狠狠地燙在趙凌的心口,讓他連呼吸一下都覺得困難。
雖然不知她為何突然之間變成這樣,可趙凌還是趕緊將傷心落淚的楚星月抱進懷中。
軟聲細語,小心安慰,“傻瓜,怎麼突然說出這麼錐心的話?你是本王的王妃,是我的妻子,本王不管你去管誰?”
“月兒,本王向來不是個擅長甜言蜜語的人,總是覺得說再多的話哄你開心都不如踏踏實實的做對你好的事,所以很多時候本王都不向你多說什麼,可沒想到,本王這麼做卻是讓你如此沒安全感。”
“我的傻姑娘,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不管你是什麼,本王都心悅著你,喜歡著你,心甘情願的疼惜珍愛著你;以後,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更不要說這些令人誅心的話,你可知,聽見你這麼說,本王心裡也十分難過。”
聽到趙凌這麼說,楚星月心裡的那股悶氣才算是稍稍鬆快了些。
她當然知道自己剛才是在無理取鬧,更清楚剛才的自己有多胡攪蠻纏,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與他之間的緣分也就只剩下這淺淡的一層,想到她並不是真正的楚冰月時,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不會忘記當初她剛穿越到這裡的時候他對待她的冷漠,只要一想到或許有一天他又會像以前那樣對待自己,她都好難過。
如今,聽見他這樣說,她才覺得心裡踏實了一點,雙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領,又問,“真的嗎?真的不管我是誰,是我什麼,你都不會嫌棄我,捨棄我嗎?”
“當然了,無論你是什麼,你是誰,你都是我的妻子。”
趙凌珍惜的在她的眼皮上落下數個溫柔的親吻,道,“月兒,能夠告訴本王嗎?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何突然這樣?真的是做了噩夢嗎?”
楚星月眼神躲閃,不太敢去面對這樣的趙凌,她當然清楚他是個多清冷性格的人,能夠珍愛她到如此,絕對是付出了真心的;她怎麼能在這時告訴他關於她的那些秘密?又怎麼能親口向他說,她根本就不是楚冰月,而是一縷來自於未來世界的靈魂呢?
楚星月將頭擱在他的胸口位置,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輕輕地搖了搖,“我沒事,就像你說的那樣,只是做了噩夢,夢中夢見你不要我了,扭頭就走,不管我如何解釋,你都不聽,只丟下我一個人哭。”
趙凌無奈的笑出聲,“真是個傻子,夢裡的事怎麼能當真?本王還以為你是出了什麼事,嚇了一跳呢。”
楚星月抬起頭,看向趙凌,因為哭過,一雙眼睛顯得格外清亮動人,“你去了哪裡?我怎麼一醒來就沒看見到你?”
趙凌將發生在刑場上的事告訴了楚星月,最後道,“韓放此人雖性格綿軟,但將來可堪大用,嶽州毗鄰濟州,若是嶽州發生了災民暴亂,濟州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將韓放一人放在這裡獨撐,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本王既然欣賞他,就沒道理眼睜睜的看著他遇到危險。”
“所以,你就將自己在嶽州城的百姓面前塑造成了一個喜愛殺人嗜血的冷酷王爺形象,為的就是替韓放鎮壓那些蠢蠢欲動的災民之心?”楚星月一語道破。
看著將自己瞭解甚深的小女人,趙凌伸手輕颳了一下他的鼻子,道,“有一句話你說的不對,本王並非是有意塑造,而是本王真正的性格便是如此。”
趙凌坦誠道,“本王跟其他的皇子不一樣,從小就生活在富貴窩之中,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本王自幼生活在宮中,因為沒有生母和父皇的庇佑,所以自小見到的最多的就是人情冷暖和各種陰謀詭計,後來被父皇送到了戰場上,在那種地方,你若不舉著刀子去殺人,被殺的那個人就會是你;那裡不會因為你是皇子就會手下留情,相反,斬殺了一名皇子反而能讓自己加官進爵;本王是從戰場和血腥中走出來的人,鮮血和死亡對我來說不是陌生的,反而會在非常時期成為非常手段。”
楚星月心疼的伸出手撫摸著趙凌稜角分明的俊容,這個男人,很多人都說他是最有利競爭儲君之位的男人,可是誰又知道,他這一路走來,經歷了多少波折,遇到了多少生死。
正是因為知道他經歷了這麼多,所以她由衷的敬佩著他,甚至,欣賞喜歡著他的倔強和勇敢。
忽然,有一個想法在楚星月的心裡生成,而且那個念頭越來越濃烈。
“趙凌,你覺不覺得父皇對待你的態度十分的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