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聽到王太醫這麼說,心裡對卓朗的憤怒就又升起了幾分。
忽然,他有一個不顧一切的想法,正如月兒所說,正大光明不能殺卓朗,難道他就不能悄悄暗中派人宰了那混蛋嗎?
趙凌的眼底閃過一抹陰狠,連身上的氣息都跟著危險起來。
雲霄還在為剛才多看了那一眼而感到心裡發毛,趔著步子往後退了兩步,儘量讓自己遠離王太醫,半晌後,才甕聲甕氣的開口。
“這要人不寒而慄的東西王太醫養它們做什麼?難道這些多手多腳的毒蟲,還能救人性命?”
王太醫讚賞的看了眼雲霄,道:“雲侍衛這話說到了點子上,還真別說,這些東西正是老臣用來救人性命的寶物。”
說完,王太醫就放下手中的銀針,從眾多琉璃瓶中抽出一個體型最為精巧的琉璃瓶。
那瓶中裝著一隻遍體通紅的小蟲,這小蟲看上去倒不似其他毒蟲那般恐怖,生的胖胖圓圓,竟有幾分可愛。
王太醫珍惜的將小蟲倒出,小心的放在楚星月脖頸的傷口處。
而那小蟲像是對楚星月勃頸處的毒血十分感興趣,在一觸碰到血腥後,立刻伸出了細長的毛爪,紮在楚星月的面板上,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吸食著楚星月勃頸處的毒血。
而在吸食毒血的過程中,楚星月頗為痛苦,不斷地扭動掙扎,可都被趙凌緊抱控制。
王太醫最是擅長這種歪門邪道,見這凌王妃中毒頗深,趕緊又拿出銀針在楚星月的頭上輕輕刺了幾下,總算是讓因為痛苦而掙扎不安的楚星月平靜下來。
雲霄和春杏一直都在旁觀著王太醫用極其恐怖的手段在醫治王妃,當他們二人看見那小蟲因為吸食太多的毒血而慢慢漲大的身體時,剛才對這小蟲可愛的印象頓時一掃而空。
原來,這小可愛才是最醜陋難看的那隻毒蟲。
因為,這小蟲的背上,居然佈滿了紅色的小疙瘩,那小疙瘩在它小的時候因為體型小而看上去像是一道道漂亮的紅線,可是當小蟲的體積越來越大後,小疙瘩也隨著長大,到最後竟像是黃豆子般鼓脹著,要人連多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春杏要不是靠意志堅持著,早就被眼前這一幕嚇昏了。
雲霄也實在難以忍受,終於再次開口。
“我也算是跟著王爺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人用各種各樣的法子來救治病人,可還從未見過一名大夫用毒物來救人的;王太醫,你別看我們王爺好說話,就拿我們王妃的性命來冒險,要知道,王妃若是出了差池,我第一個不饒你。”
王太醫氣定神閒的看著臉色難看的雲霄,道:“雲侍衛此言差矣,世間行醫之人,皆是以生救生,而老臣則是以死救生;你放心,老臣知道王妃性命金貴,又怎敢拿她的命來冒險?放心吧,經過老臣的救治,王妃明日就可下床,老臣此法可要比那些吃無數苦藥來拔毒的笨辦法強上太多了。”
說完,那小蟲似乎也將楚星月身上的毒血吸食的差不多。
王太醫趕緊拿出一個小盒子將吃胖了的小蟲放進去。
但是,當小蟲剛被放進去,奇怪的一幕卻發生了。
本是安安靜靜躺在盒中的小蟲忽然拼命地扭動著身體,細長的毛爪極力的掙扎,像是要從盒中逃出一般。
望見這一幕,王太醫詫異的睜大眼,眼見小蟲肥胖的身軀扭動的越來越厲害,到最後還張著佈滿尖牙的嘴叫囂似的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王太醫露出心痛之色,抽出銀針朝著小蟲鼓脹柔軟的小腹狠狠地一紮。
只聽見‘噗嗤’一聲,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小蟲立刻從中間爆開,黑紅色的鮮血從盒中濺出來,沾了王太醫青白色衣袍半身。
春杏膽小,看見這一幕立刻發出一聲驚呼,轉身就鑽進了雲霄的懷裡。
雲霄趕緊拍著春杏的肩膀安撫,同時,臉上也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至於抱著楚星月的趙凌,則是在看見小蟲慘死的那一刻立刻擔心起楚星月的安危:“王忠和,到底出了什麼事?可是王妃有危險?”
王太醫似是沉浸在失去愛寵的悲痛中,一雙老眼漸漸溼淚,吸了吸鼻子後,才道:“王爺不必擔心,王妃身上的毒血已經被清除大半,等會兒老臣會再開副藥單,只要王爺按照藥單為王妃抓藥,不出七天,王妃身上的毒素就會盡除。”
“即是如此,你這蟲子到底是怎麼了?”
王太醫也是一臉不解:“老臣也不知道,這七星紅果蟲乃是生活在火山岩附近的毒蟲,最能剋制這種陰性屬性的毒性,可如今,老臣的紅果蟲在吸食了王妃的毒血之後突然狂躁起來。”
“王爺不識毒物自然不知,七星紅果蟲是擁有極強的毒性,而它的毒素正是透過口液傳出;剛才它明顯是忽然生出了詭異的攻擊性,若老臣不用銀針將其扎死,讓它將毒液吐出來,在場之人,定會有人受傷。”
雲霄趕緊問出聲:“這些毒蟲不是被你馴化的嗎?怎麼不聽你的話,開始攻擊人?”
王太醫又露出捨不得的表情:“這也是老臣所奇怪的,老臣馴養的這些毒蟲從未出現過問題,可是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