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眼皮一掀,剛拿起的北倉大窖又放下,手掌卻未鬆開,攥著瓶口。
南煌道館?
跟老子搶人?
絲縷殺意在心頭盤旋,氣機感知如疾電外放,隔牆鎖定門外的那道人影。
“好可怕的氣!”
駐足於長長走廊的任攸身形一震,好似冷電打過,感覺像被睜開豎瞳的史前巨獸盯上了,莫名有種暴露在食物鏈頂端存在面前的驚悸駭然。
所幸他也是專職級的武道家,意志堅定不被侵擾,氣機同樣向外一放。
宛若一團炙熱熔漿倏地散發,將企圖拘拿自己的狂暴氣機生生頂開。
大氣突兀炸出悶響,蕩起肉眼可見的圈圈漣漪。
兩股無形的力量彷彿公牛較勁,犄角相撞,誰也不肯退讓半分。
“都怪老師,非得讓我講這種忒過分的話,說是南煌道館的弟子,一定要夠囂張,夠霸道。”
任攸心裡暗暗叫苦,他算一眾門人當中,少有跟著老師學習舊武的真傳。
但天賦平平,年過三十堪堪突破專職級,未曾摘取武道家稱號。
他的氣機像團團火燒雲,勢頭比較大,但內裡有些空,並未聚攏一體。
面對老梁宛似巨蟒絞殺,收縮不定的兇毒氣機,顯得進退維谷,很快落入下風。
“往常讓你下苦功,非得耍滑頭!連個半廢的殘疾都拼不過,唉!我的南煌道館,你們怎麼接得住!”
樓下坐在輪椅上的白髮老者重重嘆氣,低垂眼瞼向上抬起,黯淡雙眸陡然爆閃。
任攸背後像捱了一腳向前踉蹌走動兩步,滾燙熾烈的磅礴氣息,像烈陽騰地躍出,推動著他。
原本被層層消磨的炎熱氣機,一瞬間暴漲十幾倍,將老梁氣機逼退,甚至得勢不饒人,向其侵掠襲來!
“是高手!”
老梁吃了一個小虧,攥住瓶口的手掌不自覺收緊,捏出“喀嚓”裂響。
他皮肉下的條條青筋猛烈彈跳,藏在心間的恐怖意象,又要掙脫出來。
“梁師。門外聲音聽著耳熟,我可能認識。”
恰巧秦時站起身,讓老梁死死壓在心底的兇性,未曾徹底激發出來。
前者開啟門,看見任攸,不由驚奇道:
“任老師,你怎麼來了?”
“泰安人傑地靈,風水寶地,來了就不想走,走了又想來。”
任攸訕訕笑道,他生得濃眉大眼,鼻直口闊,像個憨厚人。
委實很難達到老師的要求,突出南煌道館真傳的霸道恣意。
“任老師專門尋我的?”
秦時疑惑,他與這位中心城的武協成員,貌似就一面之緣。
聽對方剛才講話的口氣,竟然還是傳說中南煌道館的門人?
“秦同學,雖然沒有達到我家老師的要求,但天賦卓越,出類拔萃,是衡州武協不可多得的少年英傑,我自然感興趣。”
任攸揹著提前寫好的臺詞:
“秦同學可能不知道,南煌道館已經搬遷到泰安了,跟教育司那邊談妥,打算落地在當陽東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