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左格如今突然間化作了一個舞者,但他作為舞者卻顯得如此詭異,這支舞曲本該是哀傷的、絕望的,蘇聯解體的當天舉國播放著天鵝湖,那個紅色世界崩潰的宛如隕落的藍鯨,此刻,赫爾左格卻彷彿站在屍體之上的海鷗,他跳起來卻那麼得意洋洋,簡直有種喜不自勝的感覺。
他走入了一個庭院之中,這個時候他帶著勐鬼眾王將第那個面具,穿著一生修身的燕尾服,搭配筆挺的西褲,和鮮豔的亮紫色襯衫。
這種裝扮花哨張揚,搭配白色的絲綢領結更顯得優雅,而那雙黑白雙色的布洛克鞋則是純手工打造,生產出這雙鞋的皮匠會就像是對待自己即將送出去的孩子那樣的依依不捨的託付給買主,而如今正是這雙鞋在末日之中進行著舞蹈。
遠處火山噴發的火舌,是簇擁他的led燈光。他是那麼的英俊挺拔,簡直就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每個節拍他都踩準了,旋轉起來輕快活潑,即使是芭蕾舞巨星也會被這個老人的舞姿折服,因為他的舞步堪稱完美無缺,但就是這樣完美的舞步,等來的確實一聲轟隆的巨響。
面前的門戶被轟然踢開,一個化著豔裝的絕豔妖姬提著櫻紅色的刀刃死死盯著面前的這個侵入庭院之中漫步的男人,而在妖姬的身後,一個乾淨的好像和整個末日格格不入的女孩好奇的出現在妖姬身後,看著面前的赫爾左格。
赫爾左格的眼前一亮,看著妖姬身後的少女,他一瞬間只有一種中彩禮一般的極度亢奮,亢奮之中緊接著是無與倫比的狂喜。
那位少女此刻臉上也畫著盛裝,但那種妖豔的紅卻在少女的臉龐之中只剩下清純,絲毫和妖豔完全沒有關係。
看上去這位少女正在和自己面前的這位同樣畫著盛裝的妖姬正在玩女生常玩的化妝遊戲,但可惜那千姿百態的狐媚裝扮卻不能在少女的身上展露出半分邪魅。
就是這張臉給了赫爾左格巨大的震撼!因為面前的少女曾經是自己計劃的一環。
上衫繪梨衣。
她擁有最高等級的白王血統,她的身體是絕佳的承載體!曾經赫爾左格化作橘政宗在蛇岐八家裡小心的的飼養著這一個工具,就是為了將來讓白王的血液引入她的身體,以她這句身體作為白王血統毒素的承載,最後透過特殊的方式將她的血液抽乾,以她作為代價,篡奪那無上的權柄。
但這個計劃一度被中止甚至被破壞,蘇安那個男人甚至是太過恐怖,赫爾左格都要畏懼三分,在混血種界裡傳的風風火火,那個男人已經登頂青銅與火之王,這既讓赫爾左格害怕又讓赫爾左格嫉妒以及狂熱。
因為蘇安彷彿就是一個先例,告訴他那神座不只是單單屬於龍,也就是在那一段時間裡,原本絕望的赫爾左格接連在研究之中取得了突破。
他攻克了最後的難關,提前找到了白王的遺骸,蘇安當初屠殺日本分部,大量白王系混血種的血流入下水道,將那具殘骸滋養長大,而赫爾左格則是將還未完全成形的遺骸封入石英容器之中,他準備換了一種方式,以那個被捕獲的古龍胚胎作為核心,赫爾左格開始執行另外一種篡奪神位的方式。
按照計劃來看自己的本體,如今應該已經帶著胚胎去進行那最後的一步,但如今,發現繪梨衣依然不失為是完美之舉——白王的血系需要補全,一旦自己的本體成為新王……那擁有和白王最接近血統的上山會,第一則是甦醒之後最磅礴的美餐!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赫爾左格肆意的笑了起來,看著面前的妖姬之後的繪梨衣,然後他的目光轉移到了面前持刀的藥劑身上一口道破了他豔裝之下的身份。
“雲中絕間姬的裝扮?風間琉璃,我的龍王啊,你做的太對了,如今的她太美了……”
赫爾左格用力的拍手讚歎著,傳說中居於北山岩穴的出家僧侶“鳴神上人”被天上宮廷派遣的美女“雲中絕間姬”誘惑,墮落失身而消減身體的功力,飲酒大醉。雲中絕間姬便乘機割斷了鳴神上人把龍神封閉的繩索,為了萬民百姓使甘露從天而降。
赫爾左格讚歎,但並不是將自己放在賤民的視角,他心比天高,將自己視作龍神,而繪梨衣則是割斷封鎖自己繩索的存在。
“我不是,風間琉璃,王將,你只是來這裡找死……”
有些中性的女聲從源稚女的口中低吼而出,赫爾左格聽著這個聲音眉頭微微一挑:
“你的聲音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哦……看上去你是完全接受女形的身份了?真是令人感慨……不知道你哥哥稚生是什麼心態呢……”
他的聲線突然間變化了,手緩緩地摘下了面具,然後露出一張曾令整個日本黑道為之俯首的面容,源稚女的眼童睜大,但她背後的繪梨衣卻目光平靜。
站在他們面前的人是蛇岐八家的前任大家長,被源稚生看作父親和老師的男人——橘政宗,他其實早就和其他家主一起死在了蘇安的刀下……
但如今他復活了,蛇岐八家的大家主,以及與之對立的勐鬼眾的王將,日本勢力的一黑一白最高領袖竟然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這麼多年來,無數鬥爭和殺戮都是他一手操持。
源稚女面色露出可悲的神情,但此刻他並沒有過多的驚恐。
因為蘇安告知了他們,王將和橘政宗是一個人,是一位叫做赫爾左格的俄國科學家。
當初得知這個訊息,哥哥陷入沉默,喝了一天的白酒,之後他找到了自己進行交流,當兄弟二人將過去全盤托出之後,每一件事件背後驚人的相似和引導讓王將和橘政宗的身份便越來越緊密。
但哥哥依然始終不敢相信,含辛茹苦教導自己多年的人是陰暗的操盤人……他選擇了逃避……但在這一刻面前的赫爾左格將事實擺放在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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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橘政宗此刻看見源稚女的面容,他並不理解面前源稚女表情的真正含義,只是認為面前的這個被自己玩弄了一身的孩子陷入絕望,也是如同孩子一般大笑的戴上面具,又脫下面具,再戴上面具,再脫下面具,這一刻他是白麵的惡鬼,下一刻他是位高權重的老人。
兩張迥然不同的臉上都帶著笑,面具上的公卿笑得含蓄微妙,橘政宗笑得洋洋自得,他本該笑得更委婉一些,但他實在是太開心了,笑起來掩不住那口白牙,就像是開口的石榴。
在下一刻,一把櫻紅色的太刀,就已經朝著他的面部急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