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
賭局進入狂熱化之中。
明明是深秋,一群男人卻賭得熱血騰騰。
有幾個甚至將衣服脫了,露出光膀子,腳踩在凳子上,吆五喝六,醜態百出。
大理寺丞也被手下架到桌旁,逼著他賭:“你不賭就是打算去告密!”
大理寺丞是個四十多歲的精瘦人,姓賈,算是蒙相的半個門生。
怎麼說是半個門生呢,因為蒙相門檻高,他費盡心力,只勉強混進了蒙相門生的門。
但這也夠他過得踏踏實實了。
他不打算跟著這些人賭,因為上頭給他的暗示就是配合林家,給吳家找麻煩。
可這些蠢貨落入了神官宮的圈套,還是心甘情願的。
這已經是他辦事不力了,他再跟著賭,那就是找死。
他堅決不賭。
慕立就笑:“不賭了,萬一此事傳出去,人家不當是咱們哥兒幾個玩耍,只當我要賄賂諸位。我最多就是挨頓打而已,諸位與我不同,怕是要丟官身。”
不說還好,一個官差當即拔出刀來,紅著眼睛瞪著賈寺丞:“老子若是丟了官身,就先宰了龜兒子。”
被這麼多同僚仇人似的瞪著,賈寺丞再精明也不敢精明在這種時候。
他使勁將帽子一丟,罵道:“孃的,賭就賭,誰怕誰!”
話音剛落,手裡就被塞了一錠銀子。
冰涼涼的,但是好生熨帖。
箱子裡的銀子少了又多了,多了又少了。
一聲雞叫,慕立睏倦得很,再看諸人還在賭,便道:“我去解個手……”
放空結束,推開茅廁的門,突然一把鋼刀朝他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