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用毒藥呢?”欞低垂著眼眸,指尖輕輕地捻磨著,“白歿,無色無味,不易察覺,可是死後的形態容易辨別。”
“不行。”女人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下毒的時機不易尋得,且太容易被人發現,不能下毒。”
房間裡沒有一點雜聲,彷彿空氣都已經凝固了,只剩下香薰燃燒後的白霧在空中繚繞,和那來回踱步的女人身影,“那應該怎麼做才好?”欞撥動著紅唇,獨自喃喃著。
片刻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靜止在了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氣,“蠱,我可以下蠱。”
蠱毒十分狠辣,卻又鮮為人知。再者,下蠱既不會被人察覺,又可以殺人與無形。
中蠱之人不會在中蠱之時當場倒地,而是會慢慢消亡,欞在心裡細細盤算著,給路淳下蠱,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
下定決心之後,欞便秘密派人在黑市上尋來了萬屍蠱,這種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狠毒,中蠱之人會遭受百蟲啃咬屍骨一般的疼痛,最後因無法忍受死亡。
死後,體表和肉體不會有一點損傷,這樣便可以說他是猝死,沒有人會發覺異樣。
握著裝有萬屍蠱的藥包,欞的嘴角微微揚了揚,而後他便命人約路淳明日中午在芙蓉町見面。
芙蓉町是一個位於湖中的酒家,奢華無比,因此人少,幾乎都是靠達官貴人的關照生存。
翌日,欞早早便做好了準備,將蠱毒放入了自己的懷中。
來到芙蓉町的時候,路淳早早地便站在了酒家前的小橋上。
“你這麼早便來了,怎不進去?”欞輕輕挑了挑眉頭,微揚的嘴角掛著一絲傲慢。
看到女人的身影,路淳也是偏了偏頭,唇角含笑地打趣道:“你第一次主動約我,我當然要早來等七公主你。”
一股冷氣在欞的臉上劃過後,瞬間又消失地無影無蹤,“我們進去罷。”說罷,欞抬腿便走進了酒家,她選擇了靠近湖心的一張小桌。
小桌是用緋紅的絡縵罩住的,等等便只剩她和路淳在裡面,發生了什麼,旁人都不會知曉。
“七公主想吃些什麼?”路淳拿著一本金絲鑲嵌的菜本輕聲問道。
欞根本無心食物,而是在思慮怎麼才能讓路淳上當,所以只是隨意敷衍了幾句,“隨便你,我都還行。”
“那便將這裡的特色菜都上了罷。”路淳挑了挑眉,便把菜本拿給了店小二。
絡縵裡,兩人無言。
欞一直望著窗外,見狀,路淳也不由得看了看白茫茫的湖面,幾葉小舟在湖中穩穩地飄蕩著。
可實際上,欞只是在盤算怎麼才能讓路淳的血沾上這萬屍蠱藥包,說是藥包,實際上就是幾張蠱樹葉子裡面包了一些黑色粉末。
“你在看什麼,看的這麼出神,難道我不好比這湖動人嗎?”路淳的嘴角勾勒出了一道誘人的弧線。
“你動人些。”欞在心裡發出了一聲冷笑,這路淳果不其然是個風流公子,嘴中出言句句勾人。
只可惜,他面前的這個女人是不會為之所動的。
“兩位客官,上菜囉!”店小二的一聲吆喝後,一道道精美的菜餚便被幾位眉目清秀,打扮豔麗的女子端上了桌。
在秀人面前,菜品算什麼,路淳直勾勾地望著上菜的麗人,嘴角還在不停地向上抽動。
這番模樣落在欞的眼中真是無比下流,女人咬了咬嘴唇,悄悄將藥包的一片葉子抽了出來。
等等只要想辦法將路淳的血弄到葉子上,再將葉子包進去便可。
“咳咳,這些女子可真是美豔了,只要是個男子都會被吸引罷。”等到菜品上齊之後,欞故意揚了揚聲調,假意質問面前的男人。
“怎麼會?”路淳尷尬地收斂了自己的思緒,可是眼神中卻滿是對美人的留戀,“其他女子再美豔,又如何勝得過你呢?”
“嘴腳伶俐,就是不知方才那眼睛是不是掉出來了。”欞故意抬了抬下巴,瞥了他一眼。
忽然,她注意到了在一盤蝦球裡,放著幾張金葉子。那金葉子的邊緣尖銳,若是用這個劃一下,一定只會讓人以為是不小心。
“幫我把那盤蝦球移過來一點。”
“好!”欞的要求,路淳怎麼會拒絕,正說著,他便抬手端起了碗碟。欞假意伸手接,實際上卻是悄悄用力,將碗碟狠狠地擊向了路淳的手臂。
果然,這金葉子立刻將男人的衣衫劃破了,血色慢慢浸染了四周。
“啊!”路淳瞬間擰起了濃眉,手中的碗碟應聲而碎。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還好吧!”欞蹙了蹙眉頭,假意抱歉和關心。
“沒事,小傷口。”路淳撕裂了一截劃破的衣袖纏在了傷口處。可是,這傷口是欞故意用力造成的,傷口不大,但是很深,怎會輕易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