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下定決心般,他故作淡然,這女子到底是何人?
見北海皇子威嚴的神情,作為天庭微末的仙衛,即便守著帝令,不可胡言。卻也不敢駁了北海的面子,其中一人,應聲道,回皇子的話,這是廢人孜懿。
他衣袍上的一枚紅跡,如似半朵梅,也是天庭仙奴的血。此番腥氣纏身,他如何還能讓自己清白地去祭奠一位受著四海敬仰,風骨昭昭,博愛通達的師祖。
未歸北海,而是停留在多采丹砂的璞灘。年紀尚淺的他還難以步出,親眼見到人被殺死在眼前的恐懼,況且還是在其妄想著和貴清明的天庭。蘆葦層層,亂石堆疊,這丹砂積聚之地,難聞鳥鳴,靜得駭怪。他取出檀木盒中的萬年靈芝,光華如玉,沉澱著生靈的情意。
瞿玖……她不確定的語氣,你是北海的七皇子嗎?
是,我是北海七皇子,瞿玖。他見她一身淡色衣袍,但髻間別著三曜金珠冠,只這一個發冠,便知女子是帝姬。
在那傳言中,帝姬茗玉,何等尊貴,定是脾性冷傲,如今得見,好似凡間女兒。
身為天帝之子,她不稱自己為本帝姬,也不著赤彤之色,除了那金珠冠,無一物想要顯現自己血脈的高貴。依著天界規矩,他本不用對帝姬行禮,但出於禮節,他還是拱手道,不知帝姬,有何要事?
茗玉不顧淺灘上的石子膈應,跪在他面前,好似已然深思熟慮,求你娶我為妻。
因仙奴亡逝而驚懼不已的心,此刻莫名溫熱,生出了些許情愫。
為何……要我娶你為妻……他應猜到了這個中緣由,但才華廣博的他還是想讓女子真切說出。
父帝棄我娘娘如草芥,令其無端瘋癲,如今我即是帝姬也求不到任何人醫治……唯有嫁給北海……以北海皇子妃的身份,親自給娘娘奉藥。
救人一命,堪比浮生增瑞,更不用說是這樣純孝的佳人所求。他扶起她,柔聲問詢,為何天帝不召醫仙為帝妃看診醫治?
這必是難言之隱,她躊躇著,不願言語。他不打算以自我的好奇,來為難,便說,沒關係,既然你以身相許,如此諾言,我北海就算冒著違逆天帝之罪過,也要救人性命。
忽地,她反悔了,喃喃道,不必了,我現下清楚了利害關係……我定當有別的辦法……
她淚水清澈,如她的名字,茗玉,山霧香茗,甘泉淨玉。
只是,再如何眷戀情深,也逃不過天命難違,也敵不過塵緣生劫。當他在北海置備禮儀,不日後,便可隨北海壽姑向天帝求姻之際。
一個噩耗傳至北海,此時,他正斟酌著喜禮。
天庭帝二子,如意宮帝姬茗玉,賜嫁東海龍庭,皇長子宣秦。
天族聯姻東海神龍族,乾坤和合,千載締約,萬年昌熾。
四海五界,普天同慶。
天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