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河謹破敵殺賊,焚敵糧草。大功於社稷,今日擢升為中護軍月狼軍正將,即刻上任。率月狼軍回援陽郡郡城,保證我大軍糧草輜重供應。 看著這個自己剛剛提拔,屢立戰功的年輕將領,蕭邑著實歡喜。按理說,這中護軍作為護衛他的禁衛軍,裡面多由高門世族和將門子去任職,像華明這種。而徒河謹的家族在刑州來說,幾乎都算的上是寒門了。
刑州茲心郡,派兵派不出幾個,賦稅上交不了多少。倒是經常需要求援,去鎮壓野人作亂。因此,在星城的政治格局中,茲心郡幾乎處於絕對的邊緣化狀態。而中護軍分為六軍,由當年未去帝號時的皇宮禁衛軍改編而來。本來按照大冀帝國的軍制,藩王的護衛軍最多也只能有五軍,六軍是天子禁衛軍的編制。但是蕭邑去帝號之後,除了將禁衛軍改一個名字,其他的並沒有做調整。
現在中護軍分為,龍衛軍,黑虎軍,白鳳軍,月狼軍,鎮熊軍,血獅軍。其中龍衛軍,白鳳軍建制各有五千人,分別負責保護蕭邑和他的王妃蔡氏。黑虎軍是裝備著從西戍軍那裡購買的龍源馬的重甲騎兵,職責是野戰廝殺,這次徒河謹便是帶著黑虎軍的人馬執行的焚糧任務。月狼軍則主要是輕裝騎兵為主,職責是野戰和各種巡防。鎮熊軍和血獅軍則是重灌步兵,鎮熊多塔盾,血獅多長槍。除了龍衛和白鳳,其他四軍都是三千人。還有中護軍統領的統領府有一千人的護衛營和其他輔兵。
處理好各種交接事務後,徒河謹立馬和羅樂一起上了馬車,作為傷號和將軍。徒河謹終於又一次享受了馬車的待遇。
阿謹,這次為什麼要對他們下手? 等到事情都過去,羅樂終於敢問出了這個問題。對軍中同袍下手同他多年來受到的教育和薰陶格格不入。
不殺死他們,難道你想同他們一起分那些金幣嗎? 徒河謹倒是一臉輕鬆,毫不在意的回答道。他感覺此時此刻有了一股難得輕鬆自在,等真正回到陽郡城,他一定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金幣可以再賺,但是那些同生共死的兄弟卻不能復生啊。 羅樂高聲道,他無法理解為什麼他認識五年的阿謹會在殺死數位軍中同袍後還能如此安靜。
那我現在的將軍之位呢?你這次也立了功,很快就會升為都尉。這個也是可以再立功得來的嗎?
是的。阿樂的聲音開始變低。
你以為,那些人經歷幾次戰鬥後就會成為生死兄弟。可以和我們性命相托?別搞笑了,如果不是梁王有意建立新軍,有意磨練我們這些新將。你以為這些高門旁系會正眼看我們嗎?平日裡受他們的白眼和欺辱還沒有受夠嗎?我們兩個豁出了性命立下的軍功,他們憑什麼分一杯羹?現在我成了將軍,你要成為都尉了,那些高門的狗才會正眼看你我。 一番話說的徒河謹口乾舌燥,他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激動。本來廝殺一陣後,蕭邑封賞他的時候都沒有任何的驚訝。此時居然心裡有些異常波動。
可是你也不該殺......
你想說的是,我今天殺他們,明天會不會殺你吧?
不是。
不是個鬼,我們是五年的兄弟了,這次也是過命的兄弟了。別那麼多廢話,一起殺伐,一起發財,一起升官。兄弟啊,我的後背交給你了。讓我多睡會兒。你要是覺得我十惡不赦,直接揮刀殺了我就是。
說罷,徒河謹徑直躺在馬車中。留下一個羅樂獨自沉思,第一次上戰場,羅樂不僅殺了不少敵人,還殺了自己人。的確心中翻江倒海,但是要舉報徒河謹,或者殺了,他心中又萬分不願。五年來的一幕幕不斷浮現。
兩人一起被他人打罵,兩人沒錢之時,徒河謹將自己的食物讓過來,兩人對著那些美女動心時,阿謹把自己的年錢給了阿樂去找女人。然後阿樂被甩被騙後,兩人一起再吃殘羹冷炙。
兄弟,不管怎麼樣。我們是兄弟,不過臨死前一定要讓我吃好喝好玩好啊。想到這裡,阿樂便把心中所想對著阿謹說了出來。
徒河謹嘴上浮現出一抹微笑,不過都沒有察覺。他知道,五年來,自己沒有白過。
升為了將軍,便有了自己的驛館和衛兵。按照大冀帝國的軍制,正將是兩名衛兵。不過,徒河謹並不打算立即去找衛兵,畢竟衛兵不僅護衛自己的安全,還為自己做諸多私密之事。他絕對不會去找不可信任之人。
陽郡郡城現在雖然算不上繁華,但是也絕不是破敗之景。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徒河謹就見過茲心郡和星城。腦袋只要沒有病。就不會拿刑州別的城池和星城去比。
之前軍務繁忙,又是騎射大典,徒河謹一直沒有細細的來看這座城池。如今又是養傷時間,那一萬金幣又已經可以放到自己的驛館中,此刻陽郡城中高階將領不多,有衛兵把守的驛館可以說是最為安全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還有那個吃貨羅樂在。
細看之下,這座陽郡城同沿途的南邊郡縣風格迥異,已經同書上的北部郡縣風格相似,城中街道寬闊,整個郡城呈井字狀,中心便是統領府。建築也不似星城那麼花團錦簇,四處都是煙火氣息,倒是隨處可見圍牆,一處處宅子似乎像一處處碉堡,各處都充斥著整齊乾淨的氣息,這是在星城絕對看不到的景象。來往行人步伐矯健快捷,不少人身上還有肅殺之氣。上過戰場的徒河謹知道,這些人都是陽郡城的預備士兵或者說退伍士兵,只要穿上皮甲或鏈子甲,拿起刀劍。這些人就可以上陣殺敵。
不同於星城的慵懶繁華,四處煙火,也不同於茲心的暮氣早生,四處荒蕪。陽郡郡城就是一個巨大的軍事堡壘,裡面所有的人都是這臺巨大的戰爭機器的組成部分。如此城池,想要攻破無異於登天之說。
徒河將軍剛剛升任,為何一不去擺酒慶功,二也不去辦理軍務。反倒在這大街上肆意瞎逛。 一陣虛弱輕柔,卻又夾著一分堅定的聲音傳來,正是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