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槍白袍千里馬,巽風黃土人登高,不歸城中不歸樓,一槍截斷萬古愁。
一道幽綠清光在黑夜中閃耀,化作六芒,籠罩城南獨一座的高樓。
高樓大門此刻轟然大開,有銀色骷髏人身披甲冑,胯下騎著白骨森森的千里馬,槍指高天,身後大樓中,光陣閃爍,一名又一名早已死去數十年計程車兵從地面爬出,甲冑雖然破爛,佈滿暗黑的血痕,卻依舊可以映照手中刀光。
“殺!”
白袍女將橫槍立馬,領著一群昔年老部下殺出南城門去,硬生生逼得滾滾而來的魔雲倒退十里地。
這些屍兵,盡是數十年前戰死的先烈,此刻被陣法呼喚,接連醒來,再起兵戈,縱然靈魂故去,卻戰魂猶存。
客棧,琴音上揚,蕩氣迴腸。
“水接天隅,涵太極,未成圖。玉鑑映氷壺,瀰漫莫測也沒平蕪,遙山平斷霧收初。不堪目極心孤,忘機鷗鳥相呼。何堪小隱,尋個漁夫,絲綸結伴樂應殊。時世疑狐,那煙月模糊,喚醒陶朱,添來一個那酒伴詩徒。”
第三段,水接天隅。
黑夜寒風肆虐,天上烏雲密佈,有一尊高達百丈的含刀骷髏破空而至,魔焰濤濤。
“錚!”
伴隨著一聲劍吟,一道劍光如黎明之光,劃破黑暗,長達百餘丈,破空一斬,含刀骷髏應聲炸碎,只留一名身藏黑色斗篷中的身影臨空而立,釋放者恐怖魔壓。
“飛雲樓仙長老楊瓊?飛雲樓真要趟這趟渾水?”
“是又如何?”
“飛雲國要與我煉心宗開戰麼?想過後果了嗎?”
“後果?呵……當楊某將你項上人頭掛在飛雲城城頭時,天下再無煉心宗,能有什麼後果?”
“好大的口氣,剛剛那一劍,你似乎終於邁出了那一步,進入了守身境,但想要本座人頭,怕你還不夠資格。”
“試試不就知道了……”
客棧內,酒足飯飽的少男少女紛紛起身,各自手握兵器,到了這一刻,終是知曉了危機到來。
“浪卷飛雲,勢氤氳。羲皇人,何瀟湘的那投老寄閒身。遙借問,你那誰與汝相親,風月為鄰,芒鞋羽扇白綸巾。雲水中分,瀟湘佳致與誰論,十洲三島堪倫。”
彈琴的老者一拍琴桌,古琴飛掠而起,老頭抱著古琴破窗而出,一路登高,落在客棧屋頂,琴音繼續,第五段,浪卷飛雲。
站在床邊的書生剛要邁步,一旁的老仙人卻搖了搖頭,將他攔下,而後一步邁出,袖袍一甩,斗轉星移,將樓下街口的光頭大漢捲走,一同落到了荒郊野外。
“滿天雨也那滿天風,風起浪春春,四水浮空空。瀟湘風景,的那興無窮,金碧畫圖中,看弱流千里,的那隔十島三蓬,三蓬。”
琴音進入第六段,風起水湧。
不歸城街道的上空,一個黑暗的漩渦憑空出現,其內一尊尊燃燒著紫色火焰的石頭巨人從天而降,如流星雨般降落,一座座屋舍接連倒塌,火焰順著街道蔓延,一路燒向客棧。
卻在這時,一襲青衫的中年男子從巷子中走了出來。
“砰!”
只見這青年一腳跺下,無形氣浪席捲而出,將紫色的火焰隔絕在街道對面不能寸進。
“魔巖山的老山主別來無恙,飛雲樓武長老柳白相,請賜教!”
數百尊岩石巨人停步,唯有一尊高達三十丈的巨人眯起雙眼,紫光暴漲。
“渺渺那水天一碧,蓬瀛少隔,望雲根那莫測,擬馮夷那訪何伯。羙哉也,伊誰得,彩霞絢色,看軽掛水簾,的那月鉤雲額。”
琴音進入第七段,水天一碧。
城東方向,地面還在激烈廝殺,名叫王小六的小侯爺浴血奮戰,身旁剩下的人已然不多,不曾邁入武者層次的老兵已然全部戰死,剩下的一個個都在燃燒人族氣血,這是在燃燒生命換取戰力。
而在天上,一道黑色的十字劍光自千里之外飛掠二來,帶著無法形容的滔天威勢,似要一擊將東城門毀去,連同城外的數百人一個不留。
“砰!”
然而,同樣是來自東方天空,有一劍紫氣東來,伴隨著女兒紅的酒香,一個邋遢漢子揹著一把斷劍,截斷了長空。
“十方教的教主、左右護法、六大長老,外加七惡老三笑蒼天,勉強有點意思,勉強夠下一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