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寧氏覲見。”
伴隨著公鴨一般的嗓音,寧婉熟練的按照蘇夫人教的禮儀款款的走進了金鑾殿。
但寧婉卻沒有意識到皇帝,看她的眼神已經不友善了。
在皇帝看來,寧婉是一個清河縣小縣城裡的女人,按理說不應當懂得覲見皇帝的禮儀的,莫不是騰蒼刻意安排來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份懷疑的種子種下之後,卻沒有那麼容易被打消。
“民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方才威遠將軍跟著說你家鄉清河縣遭了蝗災還挺嚴重,可有證據?”
“自是有的。這是民婦家鄉的父老鄉親聯名寫的陳情書,請聖上過目!”
還好蘇大顯早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臨出發之前也給了寧婉一層保障。
此刻的寧婉倒顯得從容不迫了,皇帝讓太監拿著直接就唸了出來,許是也怕寧婉在信紙上抹毒殘害了他。
文章自然是蘇大顯代筆的,但下面的簽字卻不假,甚至還有一些不會寫字的人,只是摁下了一個血紅的手印。
這也是因為蘇大顯在清河縣的時候,對待百姓及極為寬善,大家也願意相信他才會寫這個聯名狀,冒著被殺頭的風險也要表一表決心。
聯名狀若是弄不好的話,這上面的人一個也跑不掉,尤其是帶頭的那個人,已經是在冒犯聖上了,更是很容易直接被斬首示眾。
所以當頭的人是蘇大顯,只不過他化了一個蘇誠嶽的名字,誠嶽是他的字號,也算不得誆騙他人。
這份情誼蘇大顯已經盡到了,只是還不知道未來會發展到什麼樣的方向,他心裡也是沒有底的。
皇帝在聽完太監的念詞之後也頗受動容,對於瞞上欺下的州官也是憤怒不已,當場就讓監察院的人去徹查此事。
此時皇帝對於寧婉的疑心卻並沒有消減多少,他依舊覺得寧婉並不像是小縣城出來的女子,這氣宇倒像是從京城哪家大門大戶出來的官家小姐。
“你可否與朕說說,在清河縣你的所見所聞?你在清河縣又是做什麼的?家中有幾畝田地?又有幾口人?”
“啟稟陛下。民婦寧氏,家中有一夫君還有兩個孩兒。夫君是在鎮上的學堂裡教書,兩個孩子也是格外的乖巧。民婦也,與夫君共同經營了一間胭脂鋪子,日子倒也過得去。只是月前好不容易盼到了秋收,鄉親可以富足起來了,但這時卻不是從哪裡來的一些大蝗蟲,生生的把莊稼給糟蹋了……”
所見所聞所感,寧婉說的都很清楚,所有的細節也講述的栩栩如生,這也讓皇帝終於相信寧婉是從災區裡來的了,不然也不會對於這件事情感觸這麼深。
確認了,確實是有受災的百姓,可這還不夠,皇帝又顯得遲疑了幾分。
“陛下何不派人去救災?晚到一些日子,百姓們可都是要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
都說聖上愛民如子,在這個時候不應當立即派人出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