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帶樸異,合法齊神。爐靈元折,仙道神恩……”姜遇識海湧起驚濤駭浪,一個個晦澀深奧的金色字元在閃爍浮動,散發著大道至理,讓人應接不暇,深陷其中。
僅憑開頭的一段總綱,他就可以確認這必然是九天訣中的一眾無疑,相天訣記載的是陣法大道,對於他來說太深奧晦澀了,就如同讓張天凌去領悟隨術一般,很難登堂入室。
“前輩,我於陣發一道天資有限,恐怕難以悟透其中的奧秘。”姜遇抬頭注視著他,這本是世人夢寐以求的天訣,對他來說卻是一座無法開啟的寶山,只能乾瞪眼。
“無妨,萬事勤能補拙,相天訣本就是太古大聖最後所開創的天訣,可見他也並非是此道天才,只要活得足夠久,世間還有什麼是人族做不到的呢?”
一般道人活得很久,看待事物的眼光遠非姜遇能夠相提並論,他突然間變得無比沉默,怔怔地望著天穹,心不知飛向了何處。
這一刻他是寂寞的,即便是身為這片天地最強大的數人之一,卻難以追隨先賢的步伐,縱觀後人,也難以在這一世達到他這樣的成就,成仙路不在此界,不入聖境,也就永遠無法探索那段遺失的隱秘了。
許久之後,天色漸漸昏暗,老道人眸子間突然射出兩道可撕裂長空的神光,洞穿了這片天地,他盡斂傷感之色,猛然間站了起來。
老道人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如同一柄聖劍鋒芒畢露,強大的威壓震懾著山河大地,附近的所有生靈都頓時銷聲匿跡,如同面臨驚世殺機般顫慄。
哪怕是如今姜遇已經步入諦視期,肉身無比強大,面對這種極巔強者的威壓都有種窒息的壓迫感,這就是境界相差過大所帶來的壓力,無法用任何手段來彌補。
“既然成仙路不在此界,老道願做當世第一人,前往其他星域尋覓成聖之機。”一般道人的眸子顯得無比深邃,似有無數顆星辰泯滅其中,迫人心神。
姜遇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一般道人雖然並非是聖人,甚至還未碰觸聖道邊緣,卻絕對離那一境界不遠了,這是一種無比驚人的膽魄,若是成功,所代表的意義將非同尋常,也許若干年後,主界會傳下成聖之法,無疑是天大的福音。
若是失敗了,也許除了姜遇等極少數人外,誰也不知道曾有一名邋遢道人,為了覓得成聖之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最後隕落在其他星域,化為一抔星土。
姜遇相信,老道人必然已經差不多悟透相天訣的真秘,可以摹刻無上神陣,將己身打入另一片星域,這條路只能由他一人去孤獨探索,需要莫大的勇氣和決心,外人難以效仿,也沒有這般實力支撐。
他鄭重地向老道人施禮,這是一名值得他發自肺腑敬佩的長者,儘管姜遇明白,這一去極有可能是最終相會,卻給主界所有人一縷渺茫的希望。
最終,姜遇嘗試將組天訣和兵天訣授予老道人,也許能夠讓他在孤獨的星域旅行中多上數成活下來的把握,卻被老道人拒絕了,如他所言,該派修煉的是自然之道,這種饋贈的神術會讓他道心蒙塵,無法始終保持圓滿。
“三日後,老道帶你們前往洛神峰。”老道人留下一句話後便飄然遠去。
“老頭子和你說什麼了?”不久後,張天凌找到了姜遇,開口問道。
姜遇避開他的問題,老道人此去也許再也無法回到主界了,對於張天凌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這師徒二人雖然是一對活寶,但感情極為深厚,老道人既然不願意多提,姜遇也就懶得告訴他了。
“前輩傳授了我一門秘術,代價就是我將組天訣傳授給你。”姜遇說道。
組天訣三字出口,哪怕是張天凌都目光變得無比火熱,他在陣發一道已然登堂入室,面對強大的對手雖然可以摹刻陣紋遁走,但畢竟要消耗一定的時間,若是能夠修煉組天訣,那麼他安然身退的把握將變得很大。
要知道,惡道士終年出入祖聖之地陵寢,不知道遭遇過多少可怕的兇機,無數次差點將自己都搭進去了,現在有了組天訣,他將會變得肆無忌憚許多。
“醬油你這臭小子,有好東西不給你朱哥哥傳授兩招,太不厚道了。”
朱閣閣聳立著兩隻蒲扇大的耳朵,吐著大舌頭從暗處走了出來,這頭死豬很雞賊,在暗中偷聽了許久,聽到組天訣三字後立刻忍不住了,叫嚷著也要修煉。
“可以,拿你的封印秘術來交換。”姜遇頭也不回答道。
當初將這頭死豬切出來之後,它誤食了黃泉果,差點將自己給毒死,最終以神秘的封印秘術將餘毒逼出體外,雖然只展現過一次,姜遇卻相信與自己修煉的仙道九封之術有某種神秘的聯絡,讓他極為心動。
“切,不願意就算了,老哥我哪會什麼封印秘術啊。”朱閣閣矢口否認,哪怕是組天訣讓它垂涎不已,也只能恨恨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