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仙嶺上,終年湧動著化不開的濃霧,僅能夠見到半丈內的事物,按照朱閣閣所說,這裡曾經流淌過鮮血,發生過禁忌之戰,埋下過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
山腳下,有數尊強大的兇靈壓抑不住,發出怪異的聲響,向著墮仙嶺上趕來,它們雖然忌憚於墮仙嶺瀰漫的可怕氣息,但是仍然不想就此放走姜遇等人。
“轟”
然而,可怕的一幕出現了,墮仙嶺微微震盪,垂落下可怕的大道氣韻,無比強大的兇靈連抵抗的餘地都沒有就瞬間化為一抹齏粉,徹底消散在世間。
“嘶”
姜遇倒吸了一口涼氣,兇靈的強大無需多言,除非是聖人出手,不然普天之下還沒有誰能夠一舉誅殺掉數尊如此強大的生靈,他愈發確認,墮仙嶺中必然佈下了無法想象的陣紋,演化出了極道之力,甚至其中也許還存在著不可想象的存在。
山腳下的其他絕世兇靈都沒有再妄動,身影很快就遁入夜色之中,姜遇等人卻不敢掉以輕心,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攀巖。
“不行了,我的脊背都快要斷了!”張天凌氣喘吁吁,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姜遇和朱閣閣也很不好受,依仗著肉身要比張天凌強悍不少,但是也感到寸步難行了,如今才不過登臨墮仙嶺半山腰,威壓就已經如此可怕了,不難想象再往上走一段路的話將會承受多麼巨大的壓力。
“都跟在我身後。”
朱閣閣再度將那根毛髮銜在口中,瞬間閃爍著金色光華,將姜遇和張天凌包裹在其中,姜遇自然知道這根毛髮的來歷很不簡單,卻沒想到連墮仙嶺的可怕氣息都能夠攔截,瞬間壓力驟減。
“你這根毛髮是祖仙留下來的麼?”姜遇難掩心中波瀾,不久前朱閣閣就憑藉著這一根毛髮可與死亡禁區內的無上存在分庭抗禮,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
“這要是祖仙頭上的毛髮的話,老哥能這麼憋屈麼?早就大搖大擺走入三仙界中了。就黑轎子內的那位,一巴掌就可以將它抽飛到天外去。”朱閣閣不屑道。
它補充說道,祖仙的戰力不可揣度,即便是踏足人道極境的皇道與帝境修士,也難以在他們手中堅持多久,他們的肉身本就是世間最完美的仙器,一根頭髮沾染仙機,全力催動後碎裂萬千世界也不在話下。
可惜的是,當世連聖人都難得一見,更不用提超脫大道之外的“仙”了,即便是誕生過祖仙的祖聖之地,也無法確認他們的真實戰力到底有多麼可怕,按照朱閣閣所說,普天之下能夠在祖仙手中周旋一回合的生靈都是鳳毛麟角般存在,足以稱之為絕世強者了。
姜遇和張天凌驚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世人敬畏於祖仙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們的境界早就踏入到不可言及的領域,不登臨那一境,很難說得清楚其中的奧秘。
這是一道無法逾越的豐碑,卻令此刻的姜遇內心一陣火熱,修士踏入修煉之路起,所追尋的不就是臻至極巔的戰力麼?至於終極目的——長生,到了那樣的境界自然沒有什麼可以約束,有諸多手段可以覓到長生之法。
不久後,壓在眾人身上的可怕威壓盡散,朱閣閣身上的毛髮發揮出了效用,三人在濃霧中步步為營,向著頂峰走去。
天光漸亮,墮仙嶺上卻依舊濃霧重重,眾人終於在正午時刻接近了峰頂,就在眼前,一道道可怕的黑色霧氣瀰漫,從深邃的石洞中湧出,令人毛骨悚然。
“要進石洞內嗎?”
張天凌有些不安,黑色濃霧有股噬人心魄的詭譎之力,隔得很遠都讓人感到脊背發寒,雖然朱閣閣利用一根神秘的毛髮截斷了墮仙嶺的強大威壓,但是這裡無法運轉道力,若是碰到絕世殺機只能夠以肉身抵抗,憑他們還無法保持周全。
“當然要進去,不然怎麼登上墮仙嶺峰頂,不過這裡面當初被祖仙封印了數尊可怕的禁忌存在,黑轎中那位只是最弱的一批之一。”朱閣閣沒當回事,繼續向前走去。
姜遇差點沒忍住,這頭死豬的神經到底是有多大條啊,黑轎中那位無上存在絕對是比洛家老祖和景尊那樣的活化石強者都要可怕得多的生靈,即便如此還不是最強大的,如果封印鬆動,隨便碰到一尊禁忌生靈,都足以輕易抹殺他們。
“進入石洞後,無論碰到什麼動靜都不要管,跟著我前進就是了。”朱閣閣說不緊張也是假的,畢竟當年被祖仙封印在墮仙嶺內的無上存在不少,連最弱的都能夠從中逃出,那些更強大的說不定早就化解了無上封印。
三人接近石洞口,姜遇心生感應,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就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封”字,它刻印於此地不知道多久了,顯得無比樸素大氣,古韻盎然,沒有任何殺機顯露,卻自然而然地流淌著大道氣息,彷彿要將整座三仙界封印於其中一般。
這個古字他太熟悉了,曾於巫帝陵寢中見過一面,給予他無限的啟發,這可是妖族祖仙留下的古字,主界的最後一位成仙生靈,意義非同一般。
他於近古時成仙,本體據傳為一株凡草,逆天而長,經萬世劫難,破根出土,演化為仙根,化而為仙,其間的磨難遠非人們可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