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部未受到最嚴重的衝擊,但是依舊因為這股巨力而導致他神識渙散,這已經足夠致命了。
他傷的太重了,以至於此刻再也感受不到絲毫痛楚,唯有無盡疲累傳來,似乎要忍不住閉上眼睛。
姜遇感覺到這次自己是真的活不成了,全身上下遭受到毀滅性的力量衝擊,肌體全部損壞,儘管肉身堪比精鐵,卻也只能夠讓他保留一具完整的屍身而已。
那枚堪比小半株神藥的沾虛果已經被他服用過了,即便還有,也再難接續生機。幽暗的峽谷中寒風冷冽,“嗚嗚”聲像是招魂的魔音,隨時都會帶走他一般。
奇怪的是,那頭巨牛不知何時消失了,彷彿沒有出現過一樣。
我能活下來?
我想活下來。
我必活下來!
姜遇不甘,內心在無聲地怒吼,舉目四望,卻沒有任何生靈回應他。
希望在何方?他像是一具屍體般僵臥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動彈,彷彿真的死去了一般。
“小遇子,你境界怎麼還停留在開脈期,這都兩年多了啊?”耳旁似乎傳來熟悉的聲音,姜遇艱難地睜開眼睛,二狗子、小皮猴老村長等村裡眾人都在微笑著看著他,雖然訝異,卻並非在嘲笑他。
他躺在石村的庭院中,望著周圍熟悉的身影,看著石牆上面被自己塗劃過的痕跡,聞著熟悉的飯菜香,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大柱嬸做的豬腳燉骨湯,村裡只有她才能夠做出如此獨特的美味來。
黑叔從遠處走來,一巴掌拍在小皮猴頭上,不停地訓斥他,唾沫橫飛。因為昨日間他和二狗子又跑到大森林去了,還把小尾巴這個乖乖小子都帶壞了,讓他十分惱火。
老村長上前,替他查探傷勢,關心地噓寒問暖。他的頭髮似乎更加發白了,臉上的褶皺如同刀刻一般,一雙手枯瘦地像是老樹根一般,讓他看著都有些心疼。
這很不真實,如同在做夢一般,他們已經從石村消失了,今日卻離奇般全部出現。
透過接觸,這感受卻又是那麼的真實,姜遇幾乎不相信這是夢幻之中。即便欺騙了自己的眼睛也騙不了身體之間接觸的真實感,並且每個人都對他十多年來的“劣跡”如數家珍。
是夢的話也早該醒了,如果是陷於這座陣法中的話,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就將他迷惑住。數年的磨礪,早就讓他心志如鐵,外邪難侵。
老村長為他釋疑,言稱那一日被兇獸襲擊之後全村都遷徙到了後山,他和小尾巴由於驚嚇過度昏迷不醒,令人欣慰的是小尾巴半個月後就醒了過來,只有他一直在昏睡之中。
就這樣過去了兩年多,老村長無奈之下決定將他帶到庭院之中,因為姜遇一直在這裡苦練,希望能夠啟用足脈卻一直沒有成功。沒想到真的是刺激到了他,讓他在今日醒轉。
“我為什麼叫姜遇?”姜遇依然無法完全相信這一切,他開始詢問。這是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也是試探是否處於幻境中的最好方法。
“哎這孩子,就知道你最關心這個問題,今日也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老村長有些錯愕,隨後頗為無奈地笑了笑,回到房中取出一塊手帕,上面印刻著一隻展翅翱翔的鳳凰,在它下面,一條長著兩隻玲瓏玉角的小龍抬頭望著天空,旁邊,則是寫著一個淡淡的“姜”字。
“這是當時發現你的時候從你身上找到的,也是唯一可以確認身份的東西,你的姓就是取自於這裡。至於名嘛,因為我們那天剛好遇見你,就取了這個名哩。”老村長為他耐心解釋,終於是打消了姜遇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