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很快到了,錢有才帶著眾人正式出發。
十人的隊伍中只有他一人佩刀。
其餘人右手抓著紅漆殺威棒左手提著油紙燈籠,兩兩結對的跟隨著在錢有才的身後。
外城區正值宵禁,白日裡熱鬧的街道變得靜謐了起來。
酒樓客棧大門緊閉,只有燈籠燭火在搖曳著陰影。
行走在街道上不時的就能看到佩戴赤色袖章的血殺幫人士,三五成群的點著火盆蹲守在街頭巷尾。
城東是血殺幫的地盤,他們有著宵禁期間出行的權利。
當然,名義上這些傢伙是在街邊“協防”,實際上只是在鞏固幫派的控制力。
巡防隊和這些幫派人士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在半路上,還有個血殺幫的副堂主拉著錢有才在街邊小敘了一番。
宗閒和金竹月走在隊伍的最後邊,誰也沒有再說話。
此前來自金竹月的警告,引起了他的重視。
事實再次證明了藝術源於生活。
現實裡的紈絝公子哥比那些前世小說裡的還要離譜的多!
“我出手得到了戚師的默許。”
“只是區區拳鬥切磋而已,那莫合不至於會費這手腳吧?”
“可是金竹月的警告也有一定道理,她是幫派兒女,歲數不大,但江湖經驗不少…”
“不管怎麼,從今往後我都得先防著一手!”
宗閒在心中思忖著,決定今晚回去就找戚師談一談。
既然有大腿抱著,他也沒有必要費勁巴拉的想著自己解決。
等到拳頭再硬一些,這筆恩怨債他遲早會從莫家討回來!
巡防隊在城東的幾條主街轉悠了一圈後就朝著東城門走去。
錢有才跟守城的夜值的甲士熟捻的打了聲招呼,隨後小門就被開啟了。
巡防隊從小門出城,首先將趕往最近的耗兒寨區。
黑夜裡的寨區看不到多少燈火。
遠處還時不時的有野犬的吠叫傳來。
陣陣的寒風少了城牆的阻擋,橫衝直撞的拂過大地。
巡防隊一行人提著燈籠照亮腳下的泥巴小路。
前方在黑暗中可以隱約看到寨區的輪廓,好似一頭匍匐在地的扭曲屍體,蒼涼而蕭瑟。
偶爾可以看到路邊有幾處生著篝火的窩棚,幾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貧民蜷縮在一起取暖。
“咱們以後的巡防路線都和今日一樣。”
“首先是城東五條主街到廣場,然後就出城前往寨區。”
“從最近的耗兒寨區一路往東北方向巡視黃土溝寨、地貓兒寨,北到安平河東渠為界,東至耗兒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