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白宿站起身。
“小宿,你要去哪裡?”
程師急忙問道。
姬白宿虛弱地笑了笑,道:
“我去洗個澡,順便換身衣服。”
程師點點頭。
靜靜地躺在溫熱的浴盆當中,姬白宿回想著下午發生的種種。
“……反正今天就是為了讓夢新看個樂子,好讓我大哥討得歡心。”
姬空的刻意壓低聲音只是為了不讓倪夢新聽到,並沒有防著姬白宿。
而且姬白宿的聽覺素來靈敏,他甚至斷斷續續聽到了倪夢新說“……窩囊廢……”三個字。
姬白宿放在水中的雙手緊緊捏著,露出發白的骨節。
“我自小待人和善、真誠,從沒有囂張跋扈,卻被人欺騙、欺辱……”
倪夢新的背叛、冬瓜的重傷不愈、蒼耀撒尿侮辱……一件一件,就如同數不清的螞蟻噬咬著姬白宿的內心。
他從小性子堅韌、樂觀,即便體弱多病,也沒有怨天尤人,而是勤奮不懈地鍛鍊身體,磨鍊意志。
每天他就在能砸死一頭龍甲象的瀑布底下和冰冷徹骨的寒潭下磨鍊自己,為的就是能擺脫這一副孱弱的身軀。
但十一年的苦苦堅持卻什麼都沒換來。
“命運就是這樣不公……”
姬白宿深深吸了一口氣。
“總會一次次給努力的人失望嗎?姬巖、姬空、姬懷不需要付出一點汗水就可以獲得媲美修行人的強大力量,而我卻只能忍受欺辱……”
“外公守護萬風城疆域不受妖獸襲擾,到頭來卻被人罵做一泡屎……”
“忍……忍……忍……”
“除了忍我什麼都不能做,外公去世,程家和母親焦頭爛額,我不能給他們添麻煩,但我就要一直受這樣的屈辱嗎?”
“為什麼沒有一點希望……”
“賊老天,你眼睛瞎了嗎?”
從沒爆過一句粗口的姬白宿幾乎是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壓抑著聲音喊出來。
“姬巖、姬空、姬懷、蒼耀、倪夢新……我受你們的欺辱我可以忍,但冬瓜的傷勢我要你們一個一個都償還回來。”
水溫逐漸冰涼。
姬白宿從浴盆中出來,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
“三哥”
門外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真垣……”
姬白宿臉上現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