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魏府,兩個帶刀扈從跑著步子趕往魏荀的房間,進屋稟告時,楚蓉兒帶著靖羨在一旁玩著竹蜻蜓。見況,她就帶著小鬼離開,去外面陪他玩耍。
扈從皺著眉頭回稟道:“蛇樞的事情確與葉洛有關,雲澗谷劫囚,正是葉洛和蛇樞那夥人乾的!”
魏荀咬了咬唇,眼皮皺著,“這蛇樞的人出手是在情理之中,可葉洛為何要淌這趟渾水?”
那個扈從淡淡地應道:“據探查,葉洛和趙寅罡是稱兄道弟的關係,好似葉洛這小子在蛇樞的地位聲望頗高,我估量又是那些劍客的俠義情懷吧!”
“還有蛇樞的具體訊息嗎?”
扈從低了頭,舔了舔唇,“沒有了,蛇樞可不是一般的賊匪,探聽個訊息也是難如登天,就這麼點訊息,且費了大周折,是從一個蛇樞兵卒的媳婦口中打聽的,還得虧她是個財迷,花了足足三個銀錠。”
魏荀單手捏了捏下巴,閉起眼,摩挲著胡茬。出了門,找到楚蓉兒,詳細陳述了一番。
楚蓉兒緊捏一把澄霜,單手託肘摸著鼻尖。
“荀哥哥,只要與蛇樞有關,那便是好,蛇樞肯定有他的訊息。”
魏荀驚怔地看了她一眼,“蛇樞進了祁山,連徐崇煥派的軍卒都未找到,你怎麼可能?即便你進了祁山,水澗山險,沒個半把月的功夫,你都走不出來!”
楚蓉兒點了點頭,深深吸一口氣。
“我要回趟楚府,你先忙,還有,沒事多教教靖羨,他可是塊練武的料,別荒廢了他的天賦。”
楚蓉兒辭謝了魏荀,騎馬連連趕回青州。
在楚府藥鋪生意危急時段,她總遇到一些鄉下村民自稱是感念爹爹的醫治之恩,提些藥草送到藥鋪,說是泥巷山野裡挖來的。當時蓉兒心繫楚府,沒再深思此事,現在一想,倒是有些詭異。每位捐獻藥材的村民都載了名冊,她得回去好好查查,希望能查出點與蛇樞有關的訊息。
楚蓉兒勒馬急奔藥鋪,向藥鋪的王叔討要了那些日子裡記載的名冊。
翻開看,都是些青州各縣城的百姓,並沒有什麼蹊蹺。
楚蓉兒把名冊放進兜裡,騎馬向所錄的地址處噠噠而去。
渭川鎮古窯村,一條黃土鋪滿的巷道,進進出出的皆是些扛鋤拿鍬的,側旁兩個小娃子滿臉灰不溜秋的,抓起一把土拋向另一個,另一個小孩見黃土迎頭拋來,放開了步子,躲在了土牆角跟下,一眼露出,偷偷望著那個小孩的動向。
楚蓉兒騎在馬背上緩緩行過巷道,在一旁的牆角跟下跳下馬背,喚兩個稚童過來。
兩個孩子圓骨碌碌的眼睛盯著她看,從來沒有見過穿得如此漂亮動人的姐姐。
兩人搓著手,眼巴巴望著楚蓉兒的臉龐,等待著她問話。
“你們倆知道這村的張木匠家怎麼走?”
一個小孩伸出他髒兮兮的手指著前面的一棵大榆樹,“從那棵大榆樹前向後轉,就會看到一個木門,鑽進去就是張叔叔家。”
另一個小孩嬉笑著道:“我們直接帶你過去吧!”
楚蓉兒看著他們稚嫩無邪的模樣,笑著點頭。
她隻手牽著馬韁跟在兩個孩子身後,心裡想道,這農戶的子弟和靖羨的生活是天壤之別,但都很有趣。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兩個小孩已經領著她到了張木匠家,倆小孩雖然有點怕生,但還是熱情好客,直接推開張木匠家的木門,奔著屁頭跑進屋子喊著張叔叔。
院落極簡,側屋上的茅草被風捲起一堆,正屋是一座青瓦鋪蓋的低簷老舊土坯房,簷口的木桶中還盛著一些豬食。在古窯村,臘月能殺頭豬過年的,就算是大戶人家,一些窮苦人家,到年末能吃點葷都是奢求。
張木匠聽見小冬瓜的喊叫聲,拿著一個木匠專用的推刨從一個小瓦房裡鑽出來。
小冬瓜直接撲進他的懷中,也不顧手上的塵土。
“張叔叔,她找你家,我就帶過來了!”
張木匠單手拿著刨子,眼睛順勢看過來,楚蓉兒上前進了三步,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張木匠也很恭敬地問了聲,“楚小姐!”
“小冬瓜,小竹青,你們倆要懂禮貌,見了要喊姐姐!”
倆小孩灰頭土臉的向她望,斷斷續續地喊了聲:“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