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琪嚅囁著:“什。。麼,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她那打著石膏的腳不由的收縮回去,與另一隻腳並排著。雙手忽然不知道該放在哪裡,顯得惴惴不安,明顯想要逃避什麼。
聞一畫開啟手機上的通話記錄看了一眼,似乎對來電感覺有點陌生,顏玉略顯犀利的眼神暫時放過程安琪,對他說:“他沒有說自己是誰。”
他隨手把電話給了她:“那我就不回了,現在騷擾電話挺多的。”
一系列動作下來,兩個人顯得特別默契,真的就像是相處了很久的戀人似的。
他在程安琪對面的沙發裡坐下,兩人之間隔著茶几,他能看出她很心虛,躲閃著他的目光。
他原本不想讓她暴露在這樣的場面上,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挺難堪的。
但這是程安琪,在糾纏上有著無比韌性的程安琪。他命令自己狠下心來,要處理掉這段關係。
“安琪。”他的聲音有點沙啞,薄唇微動,對她是一種無可抗拒的魅力,“為了你最後的尊嚴,不要再找我了。真的不要再找我了好嗎?”
“一畫!”不知從哪裡鼓起的勇氣,她眼神裡盡是悲傷淒涼,聲音也慼慼,“是他纏著我的,他趁著我喝醉的時候纏著我。你知道我什麼會喝醉嗎?因為我想你呀!事後我後悔極了,但是他威脅我,我擺脫不了他。真的,一畫,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愛你的,除了李明澤後,我沒有再愛過別的男人。你是我的唯一呀,一畫。”
顏玉在她漸漸泣涕如雨時離開了這間辦公室,輕輕的帶上了門,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默默的等著。
聞一畫端坐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程安琪急切的望他,希望自己的話能打動他,最起碼自己哭起來的模樣真的是梨花帶雨。
她期待看到的心軟的表情並沒有出現,心越來越虛,整個世界越來越安靜。
她低下頭輕輕的收了音,變成了小聲抽泣。用餘光注意著聞一畫的動靜,只求他能動心。
時間安靜得像靜止了一般,連牆壁上掛鐘走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程安琪忍不住抬頭:聞一畫雙目緊閉,微皺眉頭,左手撐著自己的額頭,猶如假寐。。。
她想起一句話:真正的傷害是漠視。
聞一畫沒有生氣、沒有憤怒、沒有質問,因為他根本不在乎。
一股濃郁的心如死灰的感覺在身體內蔓延,難道自己在他心裡已經完全沒有地位了嗎?
她停止了哭泣,木木的盼望著他能睜開眼看自己。
他意識到世界安靜了,睜開眼。在她看來,他的眼眸是那樣的深沉而且溫柔。
此刻,他的眼睛裡看上去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裝飾,沉靜淡定,緩緩的說:“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
眼神同時觸碰到看上去有點搞笑她腳上的石膏:“過幾天去拆了吧,這樣對恢復其實不利。”
“一。。”她的心沉到了海底,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聞一畫很疲倦的回到辦公桌前,整理著桌上的資料:“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對保安說:記住這個女人的臉,不要讓她上來。”
旁邊傳來關門的聲音,顏玉折返回來:“可以走了嗎?一畫。”
“走吧!”聞一畫應著她,眼神拋向程安琪,示意她該離開了。
照顧她走得慢,到了地下車庫時,聞一畫和顏玉慢慢的跟在她後面。
她傷的是左腳,雖然不需要打石膏,醫生建議的是休息。雖然是為了讓別人看上去傷勢嚴重,她卻沒想過,還能架直腿開車、亂走的模樣,不是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你沒傷,你好著呢!
智商為零!顏玉又在心中默默的吐了句,繼而疑惑的看向聞一畫,彷彿在問:你曾經怎麼會看上這麼個女人?
不管程安琪願不願意,他們都送她上了車。可是上了車後,她又不願意啟動,眼巴巴的看著聞一畫,眼底卻湧動著一股狠勁。
顏玉說:“怎麼開來的,應該就可以怎麼開回去吧?程小姐。要不要我替你保安來?”
等不到聞一畫開口,程安琪終於緩緩的開車朝出口駛去。
“聞總,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品味怎麼這麼獨特?”顏玉實在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聞一畫沒有在意她話中揶揄打趣的語氣,輕聲說:“如果一個人在你面前刻意只展示自己的美好,你會不會被吸引?”
顏玉也笑了:“我對你深表同情。”
“你約顏博士了嗎?”聞一畫問道。
“約了,下個月他會回國的。”顏玉對他肯定的說著。
“下個月。”他重複道,“好,那就下個月吧!顏玉,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