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忽然,步話機裡的聲音催促道。葉如峰一愣,這要怎麼辦,如果不說話,對方肯定會發現異常。“啊……”巧得很,小七就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小七晃著好像斷了一樣痛的脖子,一睜眼就被葉如峰嚇了一跳。葉如峰從小七懷裡掏出槍,上膛後指著小七的額頭,用眼神指了指步話機。小七一怔,沒想到只是被葉如峰搭了一下肩膀,就會變成現在這模樣。原本他還想用步話機求助的,可看著葉如峰手裡的槍,他嚥了咽口水,苦著臉回答:“聽到了。”
“聽到就好,快把那小妞給我帶過來。”聽得出來,對方鬆了口氣。
關了步話機,哆哆嗦嗦的小七看著葉如峰手中的槍問:“你想幹什麼?”“放心,總之不會幹你。”葉如峰用槍拍了拍小七的臉,冷笑道,“剛才乾的不錯,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唄,帶我去找歐無雙。”
小七瑟瑟發抖地站起來,臉色蒼白,雙手舉過頭頂:“好漢,那小妞……不是,歐隊長就在副樓地下室,我可以帶你“很好。”葉如峰很滿意,笑著點頭說,“先把手放下來。裝的像一點。”葉如峰用槍指著小七的腰,低聲下令道:“走。”
小七不敢忤逆葉如峰手中的槍,顫顫巍巍地在前面帶路。他帶著葉如峰從另一扇門離開這間房,沒有穿過客廳,也沒有出大門。另一間房間也沒有裝修,牆體是水泥灰,四面無窗,屋子裡一股渾濁的臭味。
小七在牆上摸到開關,葉如峰眼前頓時一亮,發光的是頭頂一盞節能燈泡。房間中心的地面上,有一塊可以拉開的鐵皮,小七指著鐵皮說:“就在那下面。”“你先下。”葉如峰用槍推了推他說。這種事兒葉如峰有經驗,關押人的地下室裡可能會有守衛。葉如峰不是怕受傷,他是擔心貿然下去會驚動守衛,歐無雙會有危險。
小七走在前面,拉開地上的鐵皮門鑽下去。地下室裡一片漆黑,從小七腳步的回聲來聽,地下室非常大。接著屋子裡的一點燈光,葉如峰看到漆黑的地下室中有一條很長的臺階。小七很規矩地走在前面,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葉如峰。“別想亂來。”葉如峰喝道。
話音剛落,只聽啪地一聲,開關被按動的聲音,葉如峰的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小七把屋子裡的燈給熄了。燈一熄,小七的眼前也是一片漆黑。他沒命似地狂跑,一不小心,腳下一打滑,整個人從樓梯上滾下去。
小七腦子摔得腦中一片混亂,來不及多想,他手腳並用地往地下室裡面逃,只恨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兩隻腿,恨不能爬走。媽的,葉如峰心裡暗罵一聲,這小子竟想跑!在黑暗中,葉如峰的耳根子微微一動,挺準了小七的方向,輕手輕腳地朝小七追過去。
小七哪知道葉如峰光靠聲音就能追上來,他正想喊:“來人啊!”這個來字還沒喊得出口,忽然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帶著火藥味一下子戳進他的嘴裡。小七頓時魂飛魄散,褲襠裡滾出來一泡熱尿。葉如峰狠狠地扣下保險,把槍戳進小七嘴裡:“你他媽的,想死是不是?”
如果小七敢叫,葉如峰真的會開槍,他從來不是個手軟的人。把小七從地上拎起來,葉如峰用槍指著他後腦勺:“別再想耍什麼花招,我槍下了保險,一不小心就會走火!帶路。”小七不敢再逃,乖乖地在前面帶路。要是他再逃,葉如峰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斃了他。
兩人在黑暗裡走出去十米遠左右,小七在牆上摸到開關,開啟地下室的燈。燈光亮起的一瞬間,葉如峰目瞪口呆,這地下室估計有上百平,光是走廊就有二十米長,走廊兩頭是一扇扇牢房一樣的鐵門。鐵門只有一面從外面可開的小鐵窗,從鐵窗裡可以送飯菜進去。
這樣的房間有十幾間,每一間都上了鎖,可沒有一間有人說話的聲音,安靜得可怕,像是死刑犯的牢房。“她就在這一間。”帶葉如峰來到第三間房門口,小七指著鐵門說。不等葉如峰催促,小七拿出鑰匙開啟房門。
鐵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葉如峰推著小七走進房間,忽然一團黑黑的東西非也似地朝葉如峰腳邊竄來。葉如峰看都沒看,一槍托砸了下去,那東西頓時就不動了。這時,葉如峰和小七才看清,那是一隻老鼠。這是什麼鬼地方?什麼人把歐無雙關在了這個鬼地方。葉如峰讓小七開啟房間裡的燈。
房間裡一亮起來,他就看到一個身穿警服的女人趴在一張行軍床上,不知死活,正是歐無雙。葉如峰咬牙衝過去,扶起歐無雙:“無雙,你怎麼樣了?”歐無雙的呼吸非常微弱,不過她的身體沒有問題,似乎是服用了催眠的藥物才變成這樣的。“要是她有什麼事,我會讓你們都陪葬。”葉如峰給歐無雙把了脈,確定沒事後,他才慢慢轉過去對小七說。
在歐無雙的身上幾個穴位按了一下,歐無雙毫無反應。葉如峰皺起眉頭,不對,這幾個催醒的穴位,就算是吃下了一整罐安眠藥也可以醒來。人的脖頸後面還有一處催醒的穴位,葉如峰決定再試試。
他抬起歐無雙的脖子,正要找穴位,忽然看到她脖子面一片漆黑。葉如峰本以為是歐無雙沾到了髒東西,可他手一摸上去,才發現不對勁,歐無雙那塊面板燙的不行,用手一戳就有膿水流出來。“這是怎麼回事?”葉如峰厲聲問。小七嚇得屁滾尿流,雙腿一軟跪下來對葉如峰直磕頭:“大哥,我也不知道。
這,這都是老大幹的,我只負責看著他們。”葉如峰捏起拳頭,歐無雙的樣子毫無疑問是被病菌感染了。他不記得有什麼病菌感染之後,病狀是這樣的。葉如峰心裡咯噔一跳,這很可能是一種新型的病毒。
“帶我去別的病房看看。”他有一個很恐怖的想法,這一整個地下牢房裡,關押的全部都是這種感染者。小七爬起來,給葉如峰又開啟一間牢房。牢房裡的人半邊身子都黑了,有氣無力地呼吸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又開啟一間,這人瘦得皮包骨頭一樣,全身都黑漆漆的一片。一連開啟六間病房,都是這種情況。葉如峰差點吐出來,心裡震撼不已,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小七看葉如峰的臉色越來越差,跪下來一邊磕頭一邊求饒:“不是我乾的,饒命啊。”這事和小七肯定沒關係。
葉如峰腦海裡飛速急轉,許多他曾經沒留意到的線索串到了一起,這些人會不會就是他調查的案子中的失蹤者?“你老大在哪裡?”葉如峰拿槍指著小七,冷冷地問道。“就在主樓和野狗談生意呢。”小七哭道。“樓上吃飯的七個人,是不是就是你們的生意?”葉如峰走過去,一腳把小七踢翻,踩著他的臉問。
“我不知道,我只是照命令辦事。”小七不敢反抗。如此看來,這八個跟著野狗來“談生意”的小弟,才是真正的“生意”。葉如峰全明白了,陳萬金帶著“8個小弟”來和這棟別墅的主人換歐無雙。今天好沒到15號,可能是境外組織急需一筆貨,才讓陳萬金趕緊送過來的。
不過境外組織抓了歐無雙,卻沒有交給陳萬金,看來兩者的合作並不是“親密無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葉如峰沒想到會這麼誤打誤撞地撞破陳萬金和神秘組織的交易。他一槍托把小七砸暈,拿上小七的步話機和鑰匙,背上歐無雙離開地下室。
把歐無雙抱到閣樓藏好,葉如峰換上小七的衣服,然後才下樓。樓下的人都暈得差不多了,這幫傻子一點兒防備心都沒有。葉如峰從這些人中挑了個瘦的,剝了他的西裝,換上歐無雙的警服。葉如峰故意讓警服垂下來了,正好擋住那人的腦袋,把這人往肩膀上一扛,誰也看不出來他是男是女。
壓低帽簷,葉如峰推門走出副樓,這時他的步話機又響了起來,催他快把人送去。葉如峰皺起眉頭,他不能說話,否則就露陷了。忽然,他看到主樓視窗,有個人正焦急地看著副樓,對著七八十個人,其中大部分人應該帶著槍,哪怕葉如峰是神,也不可能一人單挑七八十個人。
而且他還要回副樓去接歐無雙,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會不會是葉如峰來了?”那冰冷的聲音露出一絲驚恐。“不會,他沒道理過來。”老人和那神秘人都不知道葉如峰和歐無雙之間的關係。葉如峰眉頭緊皺,心臟砰砰直跳,不行,必須看清那神秘人是誰。葉如峰最不能忍的就是叛徒。
他悄悄從櫥櫃後來走出來,屏住呼吸走到屏風後面,探頭往裡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