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祖娘娘是東南沿海一帶人們最膜拜的神靈,人們無論是出漁或出南洋、西洋經商,出發之前總會到媽祖廟焚香祈福的,希望自己出入平平安安。
現在龔昌遇帶著五十多個攜帶兵器的“水豹隊”隊員擅闖媽祖廟,在漁民看來這是對媽祖娘娘的不敬和褻瀆,侮辱了他們的信仰,踐踏了神殿,就應該受到懲罰。漁村自衛隊將龔昌遇一行人包圍起來,並不意外。
周小怡走到了神殿門口,只是頭上的黑色大斗篷不見了,臉上依然圍著黑麵紗,眼神甚為犀利,她不緊不慢地說道:“裡面的海盜,你們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希望你們乖乖放下手中的兵器。我們還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周小怡的聲音在空曠的神殿內迴響著,穿透力很強,從她的聲音中,所有“水豹隊”隊員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味,不由都拿出了武器,準備自衛。
雖然大夥都經歷了好幾場惡戰,那畢竟是敵人。對付這些漁民不能太狠了,因為他們都是清和國安分守己的子民,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能對他們隨意開槍回擊的。
龔昌遇回頭一看,說話的正是下午那個用腳鏟沙子偷襲自己的紫袍女子,尋思道,呵呵,放我們一條生路?好大的口氣,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你妹的,為什麼老是遮住自己的臉,不讓老子見見你的真面目?先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周小怡見龔昌遇沒有回話,只是輕蔑地笑看著自己的臉,感覺有點懵火,她將火槍插在了腰間,雙手叉腰:“海賊,怎麼不說話啊?你以為在媽祖娘娘的神像前許願了,媽祖娘娘就會庇護你,你做夢去吧!”
“小姐姐,我說了我們不是海盜。你怎麼就一根筋,認準了我們是禍害百姓的海盜啊?”龔昌遇指著媽祖娘娘的神像,“你見過海盜有這麼溫溫柔柔的?”
“別廢話,姑奶奶我不想在媽祖娘娘的神殿內殺人。”周小怡說道。
“只怕你們這些人殺不了我們。為了不損毀媽祖廟的什物,咱們談兩個條件。”龔昌遇攤攤手。
“荒唐,在白沙島上沒有海盜活著回去的。今晚你是特例,走了又回來了,還跟我談條件。你以為你是清和國的皇帝?”周小怡將紫色披風解開,交給了後面的一個臉上長滿豆豆的小夥子。
“小姐姐,清和國皇帝你我都沒有見過。就是我想做皇帝,也沒有這個本事,在這小小的白沙島都被你們這些漁民當成了殺人越貨的海賊。”龔昌遇無奈地笑了笑。
“皇帝又怎麼樣?在我們白沙島的漁民眼裡,皇帝還不是人,隨便誰做皇帝,照樣得打魚,照樣得交稅。”那個滿臉豆豆的小夥子接上了話茬,“我們被海盜襲擊的時候,清和國的軍隊在哪?還有那腦殘的皇帝,天天坐在金鑾殿上,瞎折騰,不准我們出海去南洋打魚和經商,我們吃什麼,不是都得餓死?”
是呀,這小夥子說得太對了。龔昌遇點點頭。
肚子裡沒有多少墨水的他,面對這些漁民,他說不出冠冕堂皇的道理來。在祝家大院嘮嗑的時候,姑父和媳婦馮嬌兒也有相類似的觀點,特別是大公主馮嬌兒,對當今世界的看法尤為超前。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總有人不把自己當人,把自己當聖賢,或比聖賢還聖賢,比如權力至高無上的皇帝,自比天子,自詡金口,所說也都不是常人的說話了,叫下詔、聖旨、口諭什麼的,反正不管你聽得懂聽不懂,心裡幾萬個草泥馬,口上還得說“遵旨”。
古往今來多少不是天災而是人禍的災難,不與這旨意有關?答案是百分百的,那麼皇帝會認錯嗎?答案也是否定的,當然歷史上還是有幾次皇帝認錯的“罪己詔”例子的,無外乎是在天災面前的惺惺作態罷了,為自己開脫而已。
那些神乎其神的皇帝,其實更容易犯錯,常人小錯小惡,他們就是大錯大惡,作惡多端必自斃,歷朝更替由來如此。看到了這一點,就別妄談什麼“偉光正”了。
清和國現在內憂外困,危機重重,人們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捲入鎮壓與反鎮壓、侵略與反侵略的戰爭中,龔昌遇又何曾不想早日解甲歸田,過上安穩的日子,可是已經由不得他了,皇帝無能,還得繼續前行。
周小怡見龔昌遇無話可說,尋思著,如果眼前這個身披紅色戰袍的人真的是海盜船長,窮兇極惡的海盜除了燒殺搶掠,也不會來來媽祖廟跪拜的,是不會和她談什麼條件的。我再試探試探他,看他是不是深藏不露的朝廷走狗?
“紅袍怪,你將你的人全部帶出媽祖廟,你我到後邊的天后廣場去較量較量一番,如果你贏了我,你的手下可以在島上逗留七天。你輸了的話……你必須帶我從這島上離開,送我回家鄉……”周小怡一字一頓地說道。
龔昌遇一聽,撇撇嘴,打你一個女子易如反掌,本將軍只需一隻手和你對戰,也會將你攬入懷中的。他想了想,感覺女子的話好像有點不對勁,她輸了就得送她回家鄉,這不是明擺著我只能贏,不能輸嗎?
“小姐姐,我們要是打成了平手,咋辦啊?”龔昌遇眉頭一皺。
“很簡單啊,打成平手,你就得娶了我做老婆,這白沙島上的地產和房產都是你的。”周小怡不假思索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