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立馬再度閉上了雙眼,天際雷鳴聲此起彼伏,他心頭陷入了思索,這緋紅色的光芒,似乎可以啟用他的魔族血脈,這一點看來是確定無疑了。
但魔族血脈的啟用,還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禍,他如今的情況,若是啟用魔族血脈,或許能夠藉助那股力量抗衡天劫,但心魔要是再次趁虛而入,他必死無疑。
想到這,寧風突然在識海中極其平靜的自言自語道:“心魔,我們之前的條件,還算數嗎?”
不算太久的等待對此刻虛弱的寧風而言真的漫長無比,但心魔的聲音最後還是在他的心頭縹緲的想了起來。
“算,這不是你之前說過的嗎?”
寧風聞言心裡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滋味,這等絕境之下,他居然還能和心魔如此心平氣和的商量,也算是難得了,他笑了笑,隨機道。
“好,那我就信你一次,算我對之前給你的承諾的誠意了。”
寧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雙手一撐地面,盤腿坐在了旁邊一塊還算完好的石塊上,他雙眸之中精芒道道,然後將目光對準了天上雷雲四周的緋紅色光芒。
同一時間,寧風開始運轉起亂古魔經,卻不是恢復靈力,而是引導著那些緋紅色的血脈魔氣進入自己的身體,亂古魔經這種逆天般的魔族功法,自然不可能只是簡單的拿來恢復靈力。
雖然它恢復靈力的速度委實恐怖,但寧風其實很早以前就已經發現了它的另外一個功能,那就是吞噬,他記得很久之前,在白蓮山就是亂古魔經的功能,幫他吞噬了鐵額暴熊的雷靈根。
雷靈根這種東西都能夠吞噬,作為頂級魔族功法的亂古魔經吞噬魔氣血脈自然是再簡單不過,吞噬之力,一直都是武修極其忌憚的一種方式。
寧風不會不知道這是一條修煉捷徑,要是他一直用亂古魔經的吞噬之力來吞噬其它武者的修為,他其實也真的不至於才如今的修為,或許不需要什麼奇遇,他境界也要比現在還高。
只不過那樣的話,他就是真的墮入了魔道,完全的無可救藥了,寧風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在動用過這個能力。
但如今天罰在上,寧風再三思索之下,還是決定吞噬掉這緋紅色的光幕,他知道,比起被天罰劈死,至少吞噬掉這恐怖的蘊含著魔族血脈的緋紅色光芒還有一線生機。
他清楚,在這種精疲力盡的情況下,除非是從心啊完全的引入新的能量,不然他基本上沒有對抗天劫的勝算,魔族血脈的潛力無窮,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也不可能駕馭得了完全被啟用的魔族血脈。
所以寧風之前才和心魔說了幾句聽起來沒頭沒腦的話,反正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這等危難時刻,想的竟然是心魔會在關鍵時刻幫他一把。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寧風自己都覺得很扯,心魔可不是一次的想要找機會奪舍他的肉身,怎麼會幫他呢。
再說,一個連最普通武者都有的常識,那就是武者本身與心魔就是不死不休的,怎麼可能心魔不奪舍肉身反而幫助宿主的。
這種事情只能發生在宿主的實力遠遠強於並且控制心魔,或者說心魔本身還不夠強大,可寧風現在的情況正好相反。
一旦他吞噬了那緋紅色的光幕,吸收了裡面那種古怪的魔族血脈氣息,不管他能不能抗衡天劫成功,順利的突破到武皇境界,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是失敗了,寧風本尊跟著心魔灰飛煙滅,即使僥倖撐過去了,心魔也會趁著寧風最虛弱的空檔抹殺掉宿主的意識,從而完全的奪舍肉身。
至於說心魔現在幫著寧風一起抗衡雷劫,那真的是痴人說夢,心魔這種東西最畏懼的就是天威,雷罰出現的第一時間,心魔就怕得要死。
他現在是巴不得寧風趕緊度過天罰,至於說奪舍寧風的肉身,驚慌失措之下還真的沒想那麼多,所以他之前才會給了寧風一個肯定的答覆。
寧風知道,任何雜念都可能影響到他對抗天劫,所以只能心無雜念,他瘋狂的亂起亂古魔經,不斷的吞噬著緋紅色光暈,一道道血色的魔氣如同一道道蠕動的小蛇朝著寧風的方向而去,然後被他周圍亂古魔經執行之下的黑煞氣快速的煉化。
之前在識海之中見到心魔只是吸收了不多的緋紅色光芒便是停了下來,他那時還在心頭想要是心魔多吸收一點,不就成功的將六合宮少主幹掉了嗎?
現在輪到他自己,寧風才知道這緋紅色光芒的可怕,他吸收的緋紅色光芒比起心魔多了太多,但比起四周那汪洋一般籠罩著的緋紅色光芒,實在是杯水車薪。
然而,寧風只覺得整個人都快被這股進入血脈中的真魔之血化作的能量撐破,他的雙眸開始變得血紅起來,低吼聲從寧風喉嚨中發出,整個人不算是臉上還是手臂上,一時間青筋直冒。
他的意識也在一點點的被折磨著,寧風拼命的用亂古魔經吞噬煉化著緋紅色血氣,那進入他身體內的真魔之血卻也在不斷的蠶食著他本就虛弱的意識。
寧風咬著牙,寧風搖搖晃晃之後又一次次的坐正,他知道,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生死決鬥,比起他剛剛與六合宮少主的比武更加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