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等人也好奇的看了過去,在看到風行雲的剎那,臉上有的是驚喜,有的是詫異,有的是擔心,因為並非所有人都是認得這個風家小少爺的,加上那邊的局勢很混亂,眾人都是匆匆一瞥,並沒有幾人看真切了,寧風自問絕對沒有看錯,他對風行雲很熟悉,畢竟他認識的人就那麼多,每一個朋友在人群中幾乎都能一眼認出。
“三哥,是行雲,大哥的幼弟,風家的小少爺!”寧風立刻對季雲道,季雲皺著眉,突的抬頭看向天空,眼中隱隱有光芒湧動,須臾之間,他突然大喜道:“天助風家,三子齊聚,當年的風家鐵騎回來了,果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寧風不知道季雲是不是剛剛又算出了什麼,又怕貿然上前季雲安危無法保證,只能焦急的看著風行雲那邊。
風行雲周身氣息收斂,扶著傷痕累累的司馬家兩兄弟,然後一臉笑意的看著身披盔甲渾身染血的司馬小藝,後者以為自己看錯了,呆了片刻,恍惚的剎那毒師的步兵有數人舉著長矛刺了過來,風行雲隨手丟掉兩個便宜大舅子,然後閃身出現在司馬小藝身後,打退了背後偷襲的幾人,道:“喂,小丫頭別分心,快去照顧你兩個哥哥,我幫你們先衝出去!”
言罷,風行雲周身氣息大作,儼然已經是武王的修為,這一幕看得遠處的寧風心驚不已,果然風家的三兄弟都是天賦異稟之人,風行天還說得過去,他這些年本身就沒懈怠修行,只不過對外謊稱廢人罷了,加上他有奇遇,一身精湛修為也是貨真價實不帶僥倖的;風行軍少年從軍,歷經生死磨難,而修煉者最容易突破的契機,便來自於生死間的考驗,重壓下的修行境界根深蒂固,根本不是那些靠丹藥和機緣提升起來的修為的人能夠相提並論的。
就好比現在的寧風和風行軍若是處在同一個階位,寧風八成都不會是風行軍的對手,因為寧風的修為提升並不能說是靠自己苦修而來,他浸淫每個境界的時間太短,對當下的那個境界的特有能力實際上都絲毫沒摸清楚,對戰的對應境界的敵人也屈指可數,實戰經驗的嚴重不足便是最大的問題。
當然,其實這也不是評判兩個人戰力強大與否的唯一標準,行伍出身的風行軍應該說更加擅長於那種力敵數人數十人的混戰,真要是對上修為與他差不多但實戰經驗同樣豐富的武痴,勝敗還有待商榷考究,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便是這個道理。
現在的寧風,比之一般的武修其實也能算是強大,但比起天賦差不多甚至猶有勝之的武修,他現在的戰力是上不得檯面的,每個人變強都是有一個過程的,寧風自然也不會例外,他只是因為陷入風家的爭鬥太深,才會刻意的忽略掉一些本身的修煉上的問題。
只是風行雲的成長著實讓他大感意外了,這和他當初在黑風城第一次遇見風行雲,也不過才一年不到,最初的他雖然比自己厲害很多,但也就是個靈脈境界,自己可是先是得了甲子樹相助,再是因為白蛇的緣故,才好不容易到了現在的靈武巔峰境界,可說是機緣極大了,可一和現在武王境界的風行雲比起來,他發現自己真的不夠看,老鬼說風行雲天賦奇佳,可也不能厲害到這個程度呀,他卻是絲毫不知風行雲能有如今的修為完全是靠他那個妖孽般的師傅慘不忍睹的訓練而來的,每天和一群九級十級魔獸待在一起,怕是個天賦一般般的人也能有巨大進步吧,前提是那人沒被嚇死的情況下。
滾滾熱浪席捲開來,風行雲奪過刺下他的一名步兵將領的長矛,挑飛靠近身前的幾人,然後掩護著司馬家三兄妹殺出重圍,周圍剩下的司馬家親衛也殺紅了眼,爆喝聲中掩護著受傷頗重的司馬家兩位公子,等到身前通向城門的道路被肅清,風行雲繞到身後替司馬家一行人擋下了毒師的人馬,以他如今的武王修為在這等亂軍中足以遊刃有餘。
司馬小藝扶著兩位氣息萎靡的哥哥上了馬,扭頭擔憂的看向風行雲,想要調轉自己的馬頭回去幫忙,突然發現風行雲此刻正看著她並衝他搖頭,出於對風行雲的信任,司馬小藝一咬牙便是頭也不回的掩護著兩個哥哥和手下倖存的幾百人向著城門下的季雲方向而去。
毒師從風行雲出現開始就一直陰沉著臉,他本以為風家狼騎的傳聞已經銷聲匿跡了,沒想到在這個年輕人的額頭上看到了那特殊的紋路,別人興許並不清楚那意味著什麼,但是作為曾經得到百毒候部分傳承的毒師,卻是篤定自己斷斷沒有看錯的道理。
司馬家的鐵騎已然大敗,近萬人傾巢而出,不過數百騎狼狽逃躥出去,他已經是達到了預期的目的。至於說司馬家三兄妹,毒師倒是覺得他們的死活無足輕重,能夠如此莽撞出兵的人,定然不會是他毒師的對手,這種人留著倒是有得季雲這個風家的軍師頭痛吧。
再者,司馬家也算是天風一個不小的世家,一下子將三個嫡系後輩給人家斬盡殺絕,就是泥人也能冒出火氣來,何況還是坐鎮天風北疆的司馬老爺子,毒師這麼精明的人物,也自然知曉其中的厲害,先前就有意留這三個小輩一條生路,風行雲所做的尚在他的掌控之內,意料之中。
甚至對風行雲,毒師看到他時的打算也是放他一馬,今日的事情來得突然,現在收手他已然是大獲全勝,面對傳聞中能夠召喚狼騎的紋路的擁有者風行雲,毒師並不覺得自己的謹慎是膽怯。
讓他沒想到的卻是,風行雲居然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反而是在司馬三兄妹安全離開後騰的一下展開火紅色雙翼飛到了半空之中,眼中閃著光芒目視毒師放向,毒師心一橫,暗道既然這小子不知進退,我便除掉了這禍害也好,省得以後遇上麻煩,正好今日季雲周圍那兩個神秘強者不知所蹤,簡直是天賜的絕佳機會!
“殺了他!”毒師眼神一冷,寒聲對著身旁的幾名弟子道,刀屠與一名毒師驍將二人便是並駕而出,身後僅僅跟著一群約莫數十人將領,毒師眉頭微皺,覺得有些不放心,但又感覺風行雲不過曾經的一個聲名狼藉的紈絝,應該不可能也同風行天那般突然崛起便戰力逆天吧,自己這二弟子帶頭想來足以應付了,便是沒有命令其它無動於衷的將領。
察言觀色甚是厲害的書狂與人狂對望一眼,軍師看到了對方眼底剛剛對師傅的擔憂神色的疑惑,風行雲是武王不假,但一看他那蹩腳的飛行方式,明顯就是剛剛突破沒幾天那種,這種人何足懼哉。
刀屠到底也不是莽夫,能跟著毒師南征北戰這麼久還安然活著,至少說明他戰場上自保的手段非同小可,此刻正是烈日當空,他反巨刀背,在距離風行雲不足百米出突的調整好角度,一束耀眼光芒刺進了風行雲的雙目之中,他見風行雲抬手去遮擋,頓時便是大喜,猛地一拍馬背,高高躍起橫刀頭頂直劈而去。
風行雲頓覺眼睛一陣生疼,卻是心中靜若止水,在幽冥之森裡,那些九級十級魔獸別看境界可怕無比,但因為他是狼主的弟子,都是壓低了境界小心翼翼的出手,同境界相仿,初時的一兩個月還能佔些肉身上便宜,憑藉魔獸特有的體質將風行雲揍個鼻青臉腫,可時間一長,風行雲就想到了對策,壓根就不與他們近身搏鬥,就算近了身,也專挑些什麼眼睛耳朵這些脆弱的地方下手,這一來二往之下,它們與風行雲的日常打鬥就成了流氓打架,這晃眼一招怕是每天都要用上個五六遍才是。
他輕輕的閉上了雙眼,額頭上那火紅色紋路開始發出絲絲縷縷的光芒,然後自其而出的火屬性靈力快速包裹住風行雲周身,他的上衣長袍周身出現了一道猙獰的狼影,胸前凝聚出一道特有的散發著強大氣息的狼的圖騰,刀屠近的身前,便覺滾滾熱浪燙人不已,心中不由得升起忌憚之色,暗道這一擊定然要盡了全力結果了這小子才好,當真是好古怪的功法。
風行雲奪過的長矛翻轉,兀地一用力砸向身前,與迎面而來的下方的刀狂狠狠撞在一起,身形一晃,鏗鏘的金屬聲中兩人都是後退了些許,風行雲身子在空中穩住,撲騰雙翼,看著又是殺來的幾十名毒師將領眼神閃爍一陣後揮舞著長矛包裹起靈力與他們抗衡,雙方各退,風行雲手中長矛咔嚓一聲折斷落到了地上,他隨手將斷矛扔下,閃身俯衝而下直取刀屠。
刀屠全力抵擋,武宗修為當真是吃力無比,但風行雲卻也是沒討到好處,空中突的閃動著數十道凌厲的箭羽,卻是毒師身周又有數十道善射的將領動了,搭弦開弓招招都是殺招,風行雲在空中不斷閃動,也知曉毒師的這些將領雖然修為不如他,大多在靈武和武宗上下,但配合起來絕對有實力抹殺掉他,毒師此番來攻打風之城可謂準備充足,良將近千,帶甲近二十萬,他如今交手的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數萬步兵和百餘名將領,其他人還在後面陸續趕來,局勢不可謂不緊張。
風行雲眼神明滅不定,心知此刻局勢於自己將會越來越不利,但在沒有掀開毒師底牌之前他也不甘心掀開自己的底牌,自然不願意就這麼退去,欺身再退撲來的刀屠一招,突然順勢一肘擊在了刀屠的胸口,刀屠一個不慎,為了保命手中力道一減,大刀便是落到了風行雲的手裡,本以為風行雲會得勢不饒人,沒想到後者居然收起靈力羽翼奪了一匹馬匹,提著他的寶刀沉著臉殺向了毒師的方向。
“師傅小心!”書狂與音狂二人擔心道,他們兩人歷來知道師傅擅用謀略,卻是極少動用修為,加上他二人學的也是毒師的謀略見識,至於武技玄功方面,倒是請教的其它師兄師弟,本能的只道是師傅沒有修為。再者,就算毒師有高深莫測的修為,作為徒弟的他們此刻也該出面好好表現一番才是。
毒師身形未動,蒼老的面龐上帶著戲謔的眼神看著風行雲,嘴角也是勾勒出譏諷,大刀距離毒師數丈遠時,風行雲猛地暴喝一聲轟開了擋道的音狂和書狂,人狂見兩位師兄受了傷,剛想踏出的腳步立馬收了回去,微不可察的退了身側的一名將領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