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沒想到的是,自那次夜談後,他和朱顏的關係反而一天比一天親密了起來。二人常常一起在朱府弈棋,一起聆聽朱庭芝的教誨,又或是一起研究各類法門。因為熟絡的緣故,楚玄同她說話也越來越不忌口,不時開些無關痛癢的小玩笑。
朱庭芝那邊,還以為兩人情投意合,雖然口上不言,心中卻十分歡喜,愈加把楚玄當成女婿看待了。
…
時間如白駒過隙,不覺秋去冬來,又是年關。隨著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道一宗的四殿會武也正式到來。
是日,白雪初霽,道一宗的弟子們起了個大早,將比賽要用到的巨型廣場清理乾淨,以便會武順利舉行。到得日出破曉之時,廣場前已經聚滿了或是參加會武、或是看熱鬧的人,因而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荊師兄,早。”
楚玄按時來到廣場,看到荊竹一個人站在人群中,似乎在找誰,便上前一步,主動打起招呼來。
“林師弟早,你有沒有看到周紫姑娘?”荊竹見是楚玄,有些焦急的問道。
楚玄眼尖,四下隨便望了望,便看到周紫,於是手指前方,道:“諾,不就在那邊麼?”
荊竹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卻見角落邊,周紫正在和一個紅衣男子有說有笑著,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青鱗門門主羅瀾。
“荊師兄,你不是要找周姑娘麼?為何還不過去?”見荊竹踟躕不前,楚玄疑惑道。
荊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低聲道:“算了,等人家把話說完也不遲。”
楚玄看出了他的異樣,試探道:“師兄莫不是對周姑娘有意思?”
他也就是隨口一問,哪知荊竹聽了,急忙矢口否認,情緒非常地激動。
“師弟切莫胡言亂語,我之所以要找周姑娘,只是因為會武馬上就要開始了,師尊命我將那些要參賽的弟子召集起來,絕沒有任何邪念!”
唔,喜歡一個人怎麼能說是邪念呢?對方越是否認,就越證明自己猜得沒錯。楚玄嘆了口氣,心中暗暗為荊竹可憐。
這位荊師兄只是崇聖島上的一戶普通百姓出身,父母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地位低下。幸虧他不甘平凡,成功進入道一宗,還當上了門主,這才讓整個家族在島上揚眉吐氣起來。不過,對比周紫和羅瀾,一個是梁國宰相之女,一個是梁國皇子,他的身份還是卑微了不少。
楚玄搖了搖頭,忽然想到一件事,自己那殺妻仇敵所在的晉國,難道沒有宗室子弟在這崇聖島二宗為徒麼?如果有的話,那這些人不見於本宗,必然就在隔壁的道武宗了。
“本長老宣佈,第三百八十九屆道一宗四殿會武,現在正式開始!”
幾聲擂鼓過後,原本亂糟糟的人群忽然被一個蒼勁綿長、氣勢磅礴的聲音吸引了,包括正在想事情的楚玄。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一個身穿道袍的老頭,站在廣場中央大聲地宣佈。
“啊!是他!”
楚玄有些吃驚,這老傢伙不是後山管菜園那個張老頭麼?怎麼他竟是這次會武的裁判?心下暗道:自己當初在菜園裡那般偷懶,後來又不告而別,跑到宗裡當了弟子,希望這老頭不要跟自己記仇才好!
“第一場,青鱗門羅瀾,對白鳳門荊竹。”
臺下,荊竹聞言,臉色霎時間慘白,只怪自己流年不利,第一場就遇到了上屆的榜首羅瀾。
“荊師兄加油,周姑娘正在臺下看著你呢!”看到荊竹畏畏縮縮地樣子,楚玄氣不打一處來。
不料荊竹聽了這話,越發垂頭喪氣,苦笑道:“周姑娘怕是在看他。”
“瀾殿!一定要贏啊!”
荊竹說得不錯,遠處的周紫確實是在看羅瀾,一面痴痴地看,還一面大聲地鼓勵,任誰都看得出,她必定是喜歡對方。
荊竹帶著一副必輸無疑的態度上場,自然敵不過自信滿滿的羅瀾。二人從交手到結束,只用了數息的時間,便以荊竹主動認輸結束。
荊竹下臺後,楚玄忍不住數落道:“師兄,你方才根本沒有盡力!枉費了我借你的那本道一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