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的薛無常、楚默一干人等,楚玄暗自計較,如果自己想動手,那現在就是殺死楚默的最好時機。
一來,楚默剛剛度過天罰,實力大損,自己想殺他易如反掌;二來,影衛對他也絕非忠誠,自己把他殺了,對薛無常來說是件好事,不但可以給三皇子楚丹掃清障礙,將來還可以誣陷給太子。
但是楚玄思慮再三,還是沒有動手。他知道,如果楚默現在就死了,大周國必然會陷入內亂,京都不知又要死多少無辜百姓。想到這兒,他還是打算先觀望觀望,看看這次逼宮最終勝出的是太子還是三皇子。無論是誰勝出,這大周國也總算有了個新主人,屆時再殺楚默,也不會有後顧之憂了。
後山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很快便有無數的甲士,操著各式兵器,猶如潮水般殺向前來。
薛無常把聖旨收好,一面率領影衛保護著楚默且戰且退,一面命人向天空發射傳遞訊號的煙火,以便通知三皇子迅速支援。
“父皇!兒臣聽說老三打算逼宮,還派薛無常將您軟禁在此,特地率東宮護衛及部分禁軍將士前來救駕!請父皇明鑑。”亂軍中傳來了太子楚白的聲音。
這邊的楚默聞言,心中真是又氣又怒,自己這兩個兒子都是一丘之貉,巴不得他早點歸西,好接手大周的帝位。
未待楚默說什麼,薛無常已替他回道:“太子爺還真是口舌伶俐,硬是把篡位說成護駕,不過太子爺,您真以為依靠一群烏合之眾,可以從我們影衛手裡把陛下奪走?”
“薛無常!你以為本太子沒有後手麼?待本太子把你抓住,非將你剁成肉醬不可!”
楚白的話說完,亂軍中突然殺出一支十分驍勇的甲士,與一般禁軍和東宮侍衛不同,這些人都是天靈境的修士,和影衛們的實力不相上下,人數上也旗鼓相當。
這群甲士乃是楚白多年培養的心血,此時猶如中了瘋病一般,雙目赤紅,咆哮不止,似乎是吃了什麼藥物,手持兵器,悍不畏死地衝向薛無常和他身後的影衛,連楚玄這些雷衛也受到波及。
影衛們登時便受到衝擊,被動地與這些甲士迎戰起來。楚玄也受了無妄之災,不得不一邊與這些瘋子搏鬥,一邊暗暗思考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儘管影衛們個個身手不凡,但架不住對方那種不要命的氣勢,纏鬥了半個時辰,影衛們漸漸地佔了下風,眼看就要不敵。雷衛這邊情況更糟,若不是楚玄苦苦支撐,只怕當就要有許多人轉身逃命。
楚白見此,知道時機已到,揮了揮手,打算讓身邊的甲士們一擁而上,結束這場戰鬥。
這個時候,亂軍中忽然有人大喊:“不好了!太子爺!皇城中又殺進來一大群甲士,看他們的穿著,只怕是邊軍,三皇子的人!”
“誰敢胡言亂語,亂我軍心!殺無赦!”楚白雖然心下大驚,口上卻故作鎮定:“傳我的命令,全體將士隨我殺上去,殺光影衛那幫叛逆,把父皇救出來!”
只要把楚默搶到手,從他手上拿到一份繼承大統的聖旨,楚白相信事情還能週轉。不管怎麼說,京城的幾十萬禁軍一直都對楚默忠心耿耿,這幫人除了少部分被楚白收買,其他的則既不是他的勢力,也不是楚丹的勢力,如果他能得到楚默親手寫的聖旨,那些禁軍就只會幫他,而不會幫楚丹。
“傳我命令,這次護駕結束,所有活著的影衛和雷衛,通通賞金萬兩,賜爵世襲!”見事態緊急,薛無常不得已,只得先代替三皇子楚丹封官許願。
亂軍鋪天蓋地,勢不可擋,影衛和雷衛畢竟人數有限,只怕撐不了多久。楚玄甚至決定找個機會先離開這裡再說,不管局勢多混亂,只要楚玄願意他隨時都能離開。
不過就在這時,楚丹率領的十萬邊軍終於及時殺至,局勢頓時逆轉。
後山本來就山勢狹隘,道路崎嶇,此刻更是擠滿了楚白的數萬叛軍。楚丹見狀,立刻下令邊軍從山腳向上放箭。叛軍們前也不得,後也不是,手上還拿著火把,簡直成了對方的活靶子。
不過半盞茶的工夫,中箭的叛軍便開始四散奔逃,因為山路狹窄的緣故,叛軍們為了活命,開始你推我搡,自相踐踏起來。
眼看著敗局已定,楚默卻還是沒有到手,太子楚白頓時感到一陣絕望。薛無常折磨人的手段他早有耳聞,落到他的手裡,還不如自己了斷。反正逃是逃不出去了,想到這裡,他乾脆拔出佩劍,當場自刎。
楚白這一死,亂軍更是群龍無首,沒過多久便被楚丹輕易平定。
平定了太子楚白和他的一干亂軍,楚丹頓時意氣風發,親自來到後山山洞,去見自己的父皇。
楚默在亂軍中受了些許輕傷,不過總算沒有大礙,倒是薛無常的影衛們,經此一役幾乎傷亡殆盡。
“父皇,兒臣救駕來遲。”楚丹走到楚默跟前,沒有行禮,只是淡淡地開口道。
“陛下,這次三皇子殿下護駕有功,您看是不是該把皇位傳給殿下?”薛無常也緩緩開口,他的聲音雖然無喜無怒,但威脅的意味誰都聽得出來。
“放肆!你們這些叛逆,竟敢這樣對待陛下!”
見楚默被人威脅,甄如夢立刻大聲斥道。在場的所有人中,若說誰對楚默最為忠誠,可以說非她莫屬了。
“甄妹,我勸你認清形勢,現在周國的主人是三皇子,陛下已經老了,老了就該把江山讓給年輕人打理。”
“薛無常,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什麼好東西,只可惜義父先前不信我的話,一直對你寵幸有加。”
見二人爭吵,楚默忽然嘆了口氣,無力道:“好了,你們兄妹二人不要再吵了。丹兒受上天眷顧,而且比朕有能力,朕可以退位給他,朕現在就寫一封退位詔書。”
薛無常見狀,立刻命人取來筆墨。楚默顫顫巍巍地寫了許久,最後從懷中拿出一方玉璽,佔了佔印泥蓋了上去。
“父皇,您看這方玉璽是不是該交給兒臣了?”楚丹已經有些急不可耐了。
楚默低頭看著手裡的玉璽,心中頓時五味雜陳,這玉璽,還是他當初從自己的侄兒楚玄那裡奪過來的,現在卻要被自己的兒子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