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族地裡,晚間的月色與外並無不同。清風伴著冷月,四下裡萬籟無聲,心神有說不出的放鬆暢快。
羽軒靠著一棵大樹坐下,抱膝看星。只見天上星圖璀璨,諸多星象暗藏天機,內有玄妙,隨即便想起韋渡眼中的浩瀚星圖。
韋渡眼中的星圖並非是一動不動,星象會隨著日月更替,變幻運轉。故此,那眼中的星圖乃是囊括了生滅輪迴,永珍變化。
那一日羽軒的精神陷在星圖之中,貪看二十八宿變化,聯絡陣法。這時想起,氣海之中便隱隱灼熱,周身元氣凝作紫霧,霧中星團分化,顯現北七宿星圖。
隨即羽軒手掌一握,那星圖陡然一顫,頭頂一隻紫色異獸仰天長嘯。那異獸是龜蛇之相,巨龜四足猶如四極,背上纏繞異蛇,正是玄武神獸。
羽軒手印一結,玄武便在頭頂凝聚成印。印呈紫色,四面玄武花紋栩栩如生,只這一印打出,便有千斤之力,更兼封印壓制之效,令人防不勝防。
“如今我四張星圖都已修煉完畢,只是要把星圖合起來施展,布成大陣,卻還是不能。或許這一步唯有等到渡虛之境的修為,方可施展。”羽軒抬頭一看,只見靈煙眾獸已停翅站在四周,都歪著腦袋看他。
羽軒一怔,隨即收起陣法,取出一支瓷瓶,倒出二十來顆靈丹分給眾獸吃了,心頭卻暗暗苦笑:“等你們再長大一些,我就得天天給你們煉丹了。”
眾獸吃了靈丹,都把頭在他身上蹭了蹭。秦雪涵忽然走來,坐在羽軒身旁,笑著道:“此處環境清幽,少人打擾,要是今後能在這裡煉丹種花,餵養靈煙獸,卻也不錯。”
羽軒點頭道:“在這裡清閒度日,確實勝過在外面爾虞我詐、爭權奪利。”
秦雪涵一喜,笑道:“你可不許用好話哄我!”
羽軒將她攬在懷中,說道:“怎麼只是哄你?但你我在外界中都有親人、族人甚至仇人,要想過逍遙日子只怕也難。”
秦雪涵暗歎一聲,說道:“可惜無論走到哪兒,總是免不了爭權奪利,即便讓族人回到這裡,被外界覬覦不說,只怕今後還是會有紛爭。”
羽軒道:“人心苦不足。”隨即手掌一動,將十幾冊玉簡併須彌乾坤圖都放在地上,說道:“這些東西都是你們秦家的,一件生靈空間之寶須彌乾坤圖,許多功法武學以及靈煙獸培育之法都在裡面。”
秦雪涵點了點頭,用儲物靈戒收了。羽軒問道:“你不看一下?”
秦雪涵搖了搖頭:“今後慢慢看,現下我有點累了,想睡一會兒。”說罷,就雙手疊放在小腹,枕在羽軒腿上睡下了。
次日清晨,只見四下裡薄霧朦朧,滿地花香。秦雪涵睜了睜眼,問道:“我們今日離開嗎?”
羽軒笑道:“你要想多呆幾日也成啊。”
秦雪涵想了片刻,甜甜一笑道:“算了,我想回家一趟,也許姑姑也想回去了。”她取出須彌乾坤圖,將秦月往圖中一卷,秦月連人帶床送入圖中的小城裡。
隨即秦雪涵又進入圖中,只見有一片山水,山中修築有一座小城,城內房屋不少。她尋到一間小屋,佈置成類似秦月閨房的樣子。這一整弄,就到了中午。羽軒將玉佩取出,秦雪涵滴上一滴鮮血,頓時空間門戶大開,靈煙獸群也想跟來,秦雪涵道:“這裡安全,食物充足,你們跟來的話只怕會有危險。”
但靈煙獸群堅執不走,羽軒道:“看來它們既捨不得你,又不想呆在此地了,要不把它們送到須彌乾坤圖中。我看裡面長有不少靈果,應該夠它們吃了。”
秦雪涵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須彌乾坤圖一卷,也把它們送入圖中世界。
隨即兩人跨過空間門戶,來到界外,走出不到兩裡,只見有兩人侍立道旁。其中一人叉手一禮道:“小人奉司徒大小姐之命來為兩位引路。”
秦雪涵一怔,問道:“引什麼路?”
那人道:“我家大小姐曾託羽公子代為傳信,言及為兩族未來計,願與秦家結攻守同盟,以御外敵。”
秦雪涵聞言看向羽軒,羽軒點了點頭,說道:“剛剛出來的時候正想告訴你。”
秦雪涵於是向那兩人道:“但我畢竟不是秦家家主,族中之事還做不了主,你們司徒家族若當真有意,我也願代為傳信。”
那人道:“我家小姐言及秦小姐天資卓越,並世無雙,將來必定是主事之人,餘子碌碌,何足道哉?”原來秦家之中,秦雪涵還有兩位族兄,乃是秦峰堂兄的遺腹子。但此二人天資不高、心胸不闊,更兼謀略不多、城府太淺,實非家主之選。
那人又道:“不過要是秦小姐擔心我司徒家族的誠意,還請恕小的多嘴,那日小的看見我家小姐將一件寶貴之物當作信物贈給羽公子……”
秦雪涵一怔,笑問羽軒道:“是什麼東西?”
羽軒聽了一驚,頓感頭皮發麻,苦澀一笑道:“是一個小物件,不稀奇。”
秦雪涵聽了柳眉微皺,她心思細膩,鑑貌辨色,只覺事情並不簡單,“哼”了一聲問侍從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人道:“也不是什麼珍奇之物,只是我家小姐佩戴已久的一對珠玉耳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