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比我預期的還要快。”巨樹之下的身影迴轉過頭來,其時夕陽正斜,餘暉點點透過枝葉撒落而下。只見那人是個鬚髮花白的老者,身著灰布長袍,身材高瘦,面相清癯,頗有儒雅之風。
那老者笑道:“若非韋渡在你身上畫了符印,我還真不好找你。”
羽軒這時在近處瞧他,心中不覺升起親近之意,只見老者面上皺紋不多,容貌依稀跟羽烈還有幾分相似,隨即問道:“你是爺爺嗎?”
羽賦開懷一笑,撫著羽軒肩膀,目中微有溼意,正想開口,突然長嘆一聲,到一處樹蔭裡坐下。本來羽賦今日得見孫兒,腹中自有千言萬語,但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
羽軒走到他身前坐下,問道:“爺爺您怎麼了?”
羽賦搖了搖頭,抬頭遙望天際道:“你出生之後的第三年,你娘便懷了你妹妹。那一年我不在家族之中,因此你爹攜你娘出去遊玩,我並未知曉。後來羽逍向我傳信,言道參靈宗大長老冷魏雲鏡湖設計你爹孃,我趕到時,你娘身中寒劫指力,故此,你妹妹自小寒氣襲體,痛苦不堪。”
“本來你爹孃外出遊玩之事並無多少人知曉,事後思索,只怕禍出於蕭牆之內。故此讓你們一家四口隱居外地,避開家族風波。”
羽軒問道:“那如今呢?”
羽賦道:“如今羽家人口不多,只有我跟你叔公兩支,合共十四人。但羽家之下,卻還八大家族,乃是昔年遙皇手下八位大將的後人。當年神府伏神征戰天下,奪取天地靈脈,各族人人自危。八族族長執遙皇劍印而來,請求庇護。但數萬年來兩方不通音信,羽氏不知八族後人竟然尚存。於是迫於遙皇誓言,我選八族年輕子弟,親自授予武學功法,成立血羽衛,維護八族安危。從那以後,八族族長也多參與羽家的大事決斷。你父母外出遊玩之事,八族族長都是知曉,故此此事查來查去,只查到一個衛家大長老的身上。”
羽軒道:“那爺爺以為此事沒那麼簡單?”
羽賦點頭道:“是啊,只是我不知冷魏此舉到底有何用意。”他拍了拍羽軒肩膀,說道:“其實爺爺跟你說這些,只是不想你們多捲入家族紛爭,並非是撒手不管。”
羽軒搖頭一笑道:“初時心中確有芥蒂,但現在沒有了。”
羽賦拉起羽軒手掌,說道:“秦家的女娃子傷得如何了?”
羽軒面色黯然,說道:“老師給了治療手段,但不知能否成功。”
羽賦點了點頭,來靈煙獸身旁,看了看秦月、秦雪涵二人,說道:“一人千劫冥氣深入骨髓,全憑九品神魂蓮子維持著最後一絲希望,若說這世上還有人能治好她的話,就只有秦家人了。至於另一個,你倒不用擔心,所謂福兮禍之所依。若非這一道千劫冥氣入體,激起先天生靈之氣的反撲,否則她這一個大機緣不知還要推遲多久。”
羽軒一怔,問道:“什麼大機緣?”
羽賦道:“你進入秦氏族地之後,便能知道。不過修為已到七天之境的修士沒有人接引,便進不去秦氏族地,所以我只得在外面等你……但是隻怕又守不了多久,不知你三叔……”
羽軒問道:“爺爺你說什麼?”
羽賦搖了搖頭,笑道:“你身上秦家信物?”
羽軒點了點頭,在玉戒之中取出那塊玉佩。羽賦手指一點,那玉佩放出淡淡光華射向虛空。
“可以了,你坐到靈煙獸背上。”羽賦向羽軒說道。
羽軒縱身乘上靈煙獸,羽賦手印一結,又說道:“這是當年秦氏老族長傳給我的,不需秦氏族人之血,也能送人進去。”
隨即只見空間洞開,透過一座虛幻的門戶,隱隱可見裡面又有另一番天地景象。
羽軒拍了拍靈煙獸,靈煙獸兩翼一振,似有雀躍的樣子,縱身衝進門戶裡。
門後的這一處空間與外面的天地並無多大的差別,時令、氣候與外界都是一般。但見群山聳立,有河流湖泊、山間小溪。湖裡游魚蝦蟹鮮活肥美,兼之少人活動,水清山美。
羽軒手掌一抓,將虛空上的玉佩取下,空間門戶立時關閉,隨即向靈煙獸道:“帶我們到神魂蓮池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