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梧桐樹下,那十二道血光掠過虛空,飛出了十餘里之外,方才散開。地上有一白衣男子見了,詫異道:“這是‘血空遁’啊,要以二十隻成年煉獄狼的渾身精血才能施展的手段,羽軒他們竟能逼得血空兄弟倆用上此招?”
他沉吟片刻,便見得血空二人面色陰沉地走近了,但見他們四隻血色眼瞳更似要流出血來。那人問道:“血空兄,血幻兄,難道你們沒有得手嗎?”
“呸,媽的本來是要得手了,可是梧桐樹上的那隻死鳥竟出手救了他們,為此我兄弟二人還不得已施展秘術……”血幻罵罵咧咧地,還未曾說完,血空輕叱道:“不要胡說,是一位鳳凰族的前輩干涉了,不過此事說來也是我們兄弟大意,不該在梧桐樹前殺人……梅兄啊,此行就算我們倒黴,回去就還了你的定金。”
這白衣男子微笑道:“那倒不必,若是兩位應允我一個不情之請,我便再送二位兩枚凝神佩!”
血空疑聲道:“凝神佩?梅兄只是暗淵閣弟子,僅能得一枚,如何能送我們兩枚?”
白衣男子冷冷一笑:“封陣試煉的名額又不是僅有我一個。”
那血空虛眯著眼,過了片刻道:“原來梅兄是去做別的生意了……”
白衣男子笑道:“南炎府有個奪玉比,以此決定試煉人選,是以我無法從南炎府長老手中奪取。”
“故此玄兵谷的弟子便要倒黴了?”血空嘿嘿一笑,搖著頭道:“說吧,你有何條件?”
白衣男子聽了,也不說話,只在儲物戒中取了一個金絲盒,內用蠶絲絹包裹兩枚碧綠玉佩。隨即他雙眼盯著,低垂眼簾道:“血空兄、血幻兄的大機緣不知是怎麼回事,可盼告知。”
血空冷冷一笑,反問道:“不知梅兄自比羽軒、韋塵、昊凌三人如何?”
男子虛眯著眼,抬首笑道:“若是三人合力,那自是不如。”
血空森然道:“梅兄實誠,既如此,我們還需與你談什麼交易?”
男子聽了,又看了他們一會兒,突然朗聲笑道:“二位如今還留有幾分元氣?僥倖逃得性命的煉獄狼還有多少精血供你們催動?非是在下誇口,如今要重傷你們,還是有這實力的!”
那血空面色陰沉如水,沉聲道:“原來……梅涵你好深的心機啊……”轉頭與血幻對視了一眼,又深吐濁氣道:“好吧,此事我們應允了,待得試煉之日,你到失魂山下與我們碰面。”
男子聽了,眉頭一挑,笑道:“原來二位早已謀劃好了,要自己偷入葬神界。那麼答應我擊殺羽軒之事,想必也有一多半的原因就是為了這凝神佩吧?”
血空點了點頭,說道:“凝神佩只能從三宗弟子的手中奪取,只是不曾想南炎府竟有個什麼‘奪玉比’的東西。”他沉吟片刻,隨即取出一張古圖,上繪山川地澤影象,又用紅筆紅線標明瞭地名路徑,與梅涵道:“梅兄,屆時你依圖中指示來尋我們便好。”
男子接過圖紙,點了點頭,又把金絲盒收了。那血空微皺眉頭,隨即長嘯一聲,群狼都隨他而走。但其間血幻已頗有慍色地道:“大哥怎麼就把祖上百餘年的心血給了他,難道神府遺藏還要與他分享不成?”
血空哼了一聲,道:“分享?他也配!若非二十年前父親要為你我洗經伐髓,改變先天體質而偷入葬神界之時,耗盡了族內靈液,我現在又何必為兩枚凝神佩去得罪南炎府一眾弟子?”
血幻沉吟道:“那大哥有什麼籌謀?”
血空道:“因梅澤之事,他與羽軒有仇,因此我們大可坐山觀鬥……記住,屆時聽我之言,祭起父親獸元的時機定要把握好。”
血幻道:“父親的獸元還在狼穴……”
“現在便去。”血空介面道。
葬神界外,南炎府數百丈高的界樓頂上,便是奪玉比戰場。那敖晉卻在界樓周遭佈下龍息大陣,只見千餘丈長短的龍影盤繞著,使樓內之人每走一步,頂上便似負著百斤巨巖。但想取得奪玉比名額,就要不借外力,徒步登上界樓之頂,是以最終登頂之人,只有區區十六個。
又見界樓周遭的虛空之中,懸浮著一十一張王座,上是八部部尊、二殿之主與南炎府府主。隨即又見那方圓數十丈闊的界樓之頂,四個簷角之上立著六人,韋塵、雪憐佔住東邊簷角,雷昂、古劍淵二人在西、南二角、而法部、天樞部二部兩名親傳弟子則在北邊簷角上。
雪憐望著樓頂中央,頻頻柳眉微皺,只見那裡紫氣四逸而開,又有無形的磅礴勁力如迅雷一般激盪,攪動周遭殘雲。
她看了一會兒,隨即低聲對韋塵道:“羽師弟運氣當真不好,竟遇上了鐵衝,此人可是號稱法尊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啊。”
“雖是最得意的弟子,但終究不是最強者。”韋塵微微搖首,轉頭又對昊凌道:“昊凌兄以為此戰,羽軒有多大勝算?”
只見昊凌使用御風手段,身形懸在虛空,便如凌空踏虛一般,衣袂飄飄。眾人之中,以他和韋塵的氣質為最佳,是以引得那位天樞部的女弟子眼波流轉,美目頻頻往這兒投來。
昊凌道:“他有一招‘蒼龍決’,只是不知與‘撕天手’相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