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的傳承殿內,四面牆壁完好無缺,有一十三根大柱撐在頂上,上繪麒麟圖案。那柱子環抱之間,又修成一方祭壇,高三丈。壇上有十數個小石臺,臺上都擺放明珠。那明珠乃古城前輩臨終之時,催動內息,引動真火,焚煉自身身軀而成。是以此間是前輩坐化之處,也是宗門傳承之地。
那妖狼盤坐在祭壇之下,受黑崇驚喝,體內內息大亂。調息片刻,才說道:“主上這是何意?”
但黑崇冷冷笑道:“此地隱秘,外人不知,你卻如何尋到了?”
妖狼目光微閃,不知如何回答,便把手中黑匕吞吐出罡氣來。黑崇只當沒看見,又冷聲道:“我多年前偷襲雲煙樓,無意間得了月袖改動的‘拂煙七訣’,但我知那秘籍已經落在你手中,如今可能還我了?”
妖狼疑聲道:“什麼‘拂煙七訣’?”
黑崇見他面色有異,話語間不曾有半點敬畏,他心下沉吟片刻,又道:“此地乃黑族城,你外姓之人來此何干?”
但驀然間,妖狼清嘯一聲,縱一股黑氣滾滾而開。黑崇身陷黑氣之中,只覺肌膚劇痛,似乎有無數鋼針刺來,他恍然道:“是了,‘死魂氣’!”隨即陡然長嘯出聲,聲似獸吼。
聲浪擊中妖狼,妖狼胸口的氣血便翻湧得厲害。再去看黑崇,又見他緩緩走出黑氣,把一對精光灼灼的眸子望著妖狼。
妖狼驚道:“你也是古神府十姓遺脈?是這黑族的後裔!”
黑崇點頭道:“但你卻不是妖狼,你來此便是為這遺藏吧?”
妖狼沉默半晌,才道:“老夫也是黑族後裔,百年前東雲峰上現一座祖上遺留的幻族城。但城池既現,便要引得群雄來爭。”他深深一嘆,隨即又止不住慘然笑道:“我受了月天痕重創,自忖不能全得性命。幸而有一位神府前輩將我魂魄收入靈塵匕內,魂魄既得神兵護持,是以方能苟延殘喘至今。”
“月天痕?嘿嘿,那倒是無巧不成書!”黑崇心中冷冷笑著,又說道:“要得黑族失傳秘法,憑你自己那是萬萬辦不到的。”
妖狼聽了,心下冷笑道:“笑話!我這黑族‘三十三傳功使’會辦不到?”但面色如常,問道:“若如此……那你卻有何手段?”
“此事易辦。”黑崇冷冷笑著,突見他周遭元氣大作,元氣化作許多異獸形狀,都在放聲長嘯。嘯聲震得妖狼氣血激出口中,他驚怒道:“你這是何意?”但見那黑崇已身化一頭黑麒麟,有四五丈長短的身軀,即把妖狼的身形打入祭壇之內。
其時,妖狼遭此重創,性命已然不保。又被黑崇用手段,縱起一團死魂氣裹住妖狼,立時便煉出他一道神魂來,封在祭壇之內。
黑崇見了,嘿嘿笑道:“欲借你一道神魂而已。待得異日我尋到‘九品墨蓮’,重修祭壇,恢復傳承法陣,便能將你昔日的仇也一起報了!”但他靈識撒放,知道了幾十丈外的一根柱子之後,還有一道氣息在起伏不定。
黑崇朗聲道:“司徒兄還不現身麼?”
司徒季雲驚聲道:“我修煉斂息之術已久,他竟還能察覺得到?”不得已走出柱子。但黑崇見他面色蒼白,氣息不定,知他受了重傷。心下微微一動:“此地能傷得了他的,除卻我便是蒼質了。但蒼質催動僅剩的修為,親自打傷司徒季雲,那麼他便再不能阻撓我向月袖尋仇,這先祖的遺藏終究不會落到外人手中去。”
那司徒季雲說道:“適才我聽得黑崇兄言及‘九品墨蓮’,此物在下或許知得一二。”
“哦?”黑崇把身一退,現出了人身,說道:“如此,卻能煩請司徒兄告知麼?”
那司徒季雲微微一笑道:“九品墨蓮之上還有十二品墨玉寶蓮,相信此物更能合閣下心意。”
但黑崇微笑不語,只聽得司徒季雲又道:“但……此地似乎極為神秘,是何來歷,又與多年前東雲峰上的古城有何關聯,還盼黑崇兄賜教。”
黑崇在心中冷冷地道:“此事告知你又有何妨,莫不成你還能與我一爭遺藏?”但他面上仍在微微笑道:“千年前有一宗門喚作‘古神府’,神府核心是古、幻、秦、雪等十個家族。相傳各族之內都有妙法,打下根基之後,修煉便往往事半功倍,又有不世出的武技功法。但千年前宗門已滅,只餘下我們這些十族的後裔,都稱‘十姓遺脈’,那東雲峰的古城便是古神府遺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