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望向小獸,見它還在那裡刨著地。海柔柳眉一皺,略一思量,道:“這是‘通目鼠’吧,屬凡境靈獸。然而雖稱靈獸,卻無靈獸的實力,只是速度快些,感知敏銳些罷了……”話未說完,她驚咦一聲,見小獸刨地約寸許深後,便閃出微弱毫光。
海柔見了,手掌一招,使了控鶴擒龍的手段,擒了那隻通目鼠,又見通目鼠兩爪抓著一枚渾圓晶體。羽軒脫口而出道:“元晶?”
海柔詫異的目光投向羽軒,心道:從未與兒子提過元晶之事,他卻又如何得知的?但想到凌蒼的身份,心中所疑登時釋去,她只道必是凌蒼提過元晶之事。
“沒錯,知道了這塊元晶的位置,此陣便可破了。”海柔長舒了一口氣,隨即望向手中小獸,微皺眉道:“通目鼠並沒有搜尋元晶的能力,可它又是如何尋到這顆元晶?”
那妖霧峰不是天然,乃千年前一位大能力者平地拔起的一座百丈山嶽。其時,那山勢既成,又在山內修在神殿,布了引靈之陣。靈氣濃郁,歷經千年,終究是凝成許多元晶。
那通目鼠族受靈氣吸引,守護元晶百餘年。但那冷雲殤曾有機緣,知道了這件久遠秘事,是以挖開山嶽,取了元晶。那元晶又為參靈宗九長老取來,布成此陣。但地下元晶埋藏得淺,騙過海柔,其攜帶著族人的氣味而散發出來卻瞞不得通目鼠!
羽軒不知實情,只得搖了搖頭,向海柔討了通目鼠,放入靈獸袋中,隨即又問道:“為何知道了這元晶的位置便可破陣?”
海柔笑了笑,指著周遭的白霧,說道:“這‘霧靈陣’以九十九顆元晶為基,依法佈下,引得周圍水汽彙集,便成了大陣。只因這陣法極易學會,大陸上便有許多人均會佈置。”頓了頓,續道:“我因識得陣圖,故能借一個位置而推算其它位置。”
驀然海柔握著長劍,劍尖離地尚有幾寸,卻突然問道:“軒兒你適才說什麼蜘蛛絲?”
羽軒正環視著四周,被母親一問,即刻回答道:“適才我摔倒在地上時,拳頭粘到些許絲線,像是些蜘蛛絲或蠶絲。”
“嗯?”海柔柳眉一挑,忽然閉目凝神,靈識撒放而出,好似連地上一粒沙石也未曾放過。不多時,她復又睜眼,面色一寒,冷笑道:“竟然料定我不會仔細觀察地面,而借蜘蛛絲震動感知我的所在,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羽軒仍是有些不解,問道:“即使地上有蜘蛛絲,他又非靈獸,有過人的感知,難道……”
“沒錯,他是馴獸師。”海柔介面道。
羽軒點了點頭,再抬頭看海柔時,見她已不在原地。待到光劍一閃,他再朝左側望去,那劍尖早沒入地面。但聽“咔”的一聲輕響,羽軒知道了地下的元晶已碎,在心中不由嘆道:“可惜了!若非時間緊迫,也不至於就這般毀去。”
海柔不知兒子的胡思亂想,即使知道恐也不會理會。只見她縱起身形,將長劍斜刺入地面,便已不知在這火星迸發間毀去了多少元晶。然而這般動作,卻未曾碰到地上蛛絲的丁點……
那大陣的一旁,巨大的青石板上,中年人模樣的九長老盤坐其上。片刻後,他霍然睜眼,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奇怪,為何周遭霧氣淡了許多,莫非……”思慮了片刻,即長身躍起,腳步凌空踏去。片刻尋不見羽家母子蹤跡,他的臉色便也愈發陰沉下來了,唯恐耽擱許久被海柔破去陣法。他心下焦急難當,終於將身旁一個巨石踢飛不知百十丈,卻堪堪砸中羽軒!
“嘿,原來在這。”那九長老的感知該是極為敏銳,只消羽軒發出一絲聲響,他當即知之。當下凌空踏去,撥開霧氣高聲叫道:“真是好本事,這般光景便摸清了我的手段。不過卻可惜了……”話音未落,他手掌已至,幾乎命中海柔的後心!
海柔微微一笑,躲開九長老這一掌,說道:“什麼可惜了?”
“你又何必裝傻充愣,九十九顆元晶你已破去四十九顆,但還須毀去一顆方能破陣,”那九長老嘿嘿冷笑,道:“這豈不可惜嗎?我雖不知你如何尋得我的破綻,但你可沒有機會再破去一顆元晶。”
“是嗎?”海柔微微一笑,突然喝道:“軒兒左移八步,入地一寸!”
那九長老一驚,也不多慮,兩掌依法齊推出去,有千斤之力,似乎他雙手打出的不是掌了,卻是把一座矗立魏然的高山推將過來。海柔陡覺勁風迫面,衣裙緊貼玲瓏嬌軀。但她長劍砍下,卻當真有金鐵之聲。
九長老深吐濁氣,望見海柔面上戲謔之色漸濃,知她是在拖延自己,當下元氣凝在丹田,見得羽軒已然踏出七步,急忙喝道:“攔住他!”
羽軒既知他是馴獸師,心下早有防備,只將手掌一握,雪刃早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