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周鳴根本心無所懼,只是緩緩將背上的芎天燼放下來。
說來也是諷刺,想他芎天燼,往日間在軍團中何等風光,何人不知何人不曉,一日間落魄,竟是悽慘到被一個小小先鋒將軍當面叱喝,完完全全沒有認出他來。
“馬千仇,瞎了你的狗眼!”
芎天燼身形顫抖著,眨了一下血糊糊的雙眼,忍不住發出一聲扭曲的喝罵聲。
馬千仇不想來人如此梟狂,膽敢當面喝罵他,當著諸位軍士的面,面子上自然難看。只見他面色一沉,眉峰倏地蹙起,死死的盯住芎天燼,上下掃視兩眼,眼中便是有著森森怒意浮現,冷聲喝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我馬千仇面前叫囂?”
他只是看見面前人物渾身浴血,麵皮扭曲,氣息混亂低迷,透著一股魔性,竟是全然沒有把眼前人物和那天驕一般耀眼的副軍團長大人聯絡到一起。只當是某個來自帝國的權貴子弟,狼狽來到軍團避難。
然而,在咆哮王國中,能有什麼勢力能強過軍方?雖說他馬千仇只是一介先鋒將軍,但是一般的世家子弟,他還真不放在眼裡。
聽到馬千仇的話,芎天燼直被氣的當場嘔出一口血來,內心雖然狂怒,卻已沒有力量支撐他發作,憋屈之下,反而感到異樣的恥辱和痛苦。
“好你個馬千仇,竟敢如此衝撞於我?”
芎天燼虛弱而扭曲的怪叫著,終於亮出了他的軍牌,勉強用野性氣息點亮,其中的訊息便是浮現而出。
“這……”
一眼之下,馬千仇的面色徹底變了,嚇的連連倒退,不可思議道:“您是……芎天燼大人?”
“瞎了你的狗眼!”
芎天燼忍不住再罵了一句,直至馬千仇倉惶的半跪在地,連連告饒,這才冷哼一聲道:“我此番受到獸人偷襲,遭遇重創,需要到庫中取用一些丹藥療傷。你們這些人,好好在外給我看著。如今營地空虛,那幾個獸人高手或許還不死心,未必不會追來,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
“這……”
馬千仇聽聞,面色登時難看起來。他知道芎天燼身上有進入庫房的信符,但是今日卻沒有進入庫房的批文。按照道理來說,他是絕對不能放芎天燼進去的。
只是,他已得罪芎天燼在先,又深知此子身份非同一般,若將其拒之門外,萬一出了什麼閃失,他更加擔待不起。
一時之間,他真是進退維艱,宛若被架在火上一般難受,心下暗暗叫苦喊冤,感嘆自己怎麼就如此倒黴。
“馬千仇,你莫非想看我死在此間不成?”
見馬千仇猶豫,芎天燼更加惱火,沉聲說道:“今日你給我方便,來日,我未必不可給你方便。馬千仇,你現在的處境,只怕不太好吧?你應該知道,我若出了事,後果會是什麼!”
馬千仇聽聞,簡直要哭出來,只得默默讓開道兒來。
芎天燼見狀,冷然一笑道:“馬千仇,算你識抬舉。這個人情,我芎天燼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