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十一位時,這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彈奏了一曲秋風塞下曲,眾人的反應出現了和以往的不同。
很多人,都隨著這首秋風塞下曲,一會深沉,一會猶豫,一會哭泣,一會兒又開懷大笑。
就連陸星雲都有些恍惚。可就在這時,坐在陸星雲旁邊的蔡鴻鈞卻突然大笑了起來。那女子的琴絃猛地一聲斷了。在樓下陸星雲陪她一邊品茶,一邊聊天,的李天一心裡猛地一驚,稍微遲疑了下,又繼續談笑風生了。
此時,蔡鴻鈞已是滿頭大汗。這些彈琴的女子並不會武功,這點,陸星雲早就看出來了。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陸星雲也不知道。別人,為什麼會沒事,或者只是觸琴生情,偏偏蔡鴻鈞就這麼大的反應呢。
隨即,春雨樓裡乃是整個離歌城的人都為這斷絃之琴鼓起了熱烈的掌聲。這秋風塞下曲勾起了太多人的內心深處的情感。斷絃,本是令人忌諱的事,但在今天看來,斷絃並沒有引起人們的厭惡,反而贏得人們的掌聲。因為,這裡是離歌城,這裡是鵲橋樓,在這樣美好的節日裡能發生什麼事呢?眾人沉浸在這樣歡愉的氣氛之中。
然而,往往最不可能發生的事,越是最可能發生的事。
當掌聲逐漸消失後,坐在第一位的張蘭兒,手指開始動了。只見她,眼神逐漸由清明變成幽怨,一副惹人憐惜的模樣。
在春雨樓上的陸星雲,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充滿了不可思議。因為,張蘭兒的表情,讓陸星雲想起了死去的洛穎。
此時,張蘭兒那如玉般的蔥指,正在那五絃琴上隨意的撥弄著。這看似隨意的撥弄,彈出的琴聲卻不那麼隨意。眾人的聽覺彷彿都已經被那種纏綿的如春雨一樣的琴聲所吸引。
並不是每個人都懂琴,但是每個人都有情感。古琴就是能引起情感共鳴的橋樑,只要有情感,就會懂音律。就會被至情至上的琴聲所吸引。
琴聲悠悠,像是思婦的哭泣,又像是思婦的哀怨。張蘭兒的手指就那麼的在琴絃上緩慢的波動著。沒錯,這就是李天一那天彈奏的相思淚。
陸星雲也是毫不猶豫的拿起了別在腰間洞簫,一支翡翠做的玉簫。就在陸星雲剛吹出一個音符的時候。
突然,整個月亮街全都陷入了黑暗之中,連月光都被一片濃密的黑雲遮住了。但是,奇怪的是並沒有人慌張,每個人都在用心的聽著張蘭兒所彈奏的相思淚。每個人都這麼想的,這樣的琴曲只有在黑暗中才能更好地表達出那種相思之苦。恰巧,張蘭兒所彈奏的琴曲也快到了高潮的那部分。
陸星雲的簫聲也沒有停止。但是張蘭兒的琴聲似乎有了一些不正常的波動,像是被打亂的樣子。
然而,事情真的就那麼的簡單?在那突然黑暗的一瞬間,陸星雲明明看到蔡鴻鈞驚恐的看著鵲橋樓的方向。
陸星雲的簫聲也在下一刻停止了,因為陸星雲感覺到一股寒氣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然後又消失了。在那寒氣消失的一瞬間,陸星雲問到了血腥的味道。
此時,張蘭兒的琴聲也已經停止了。整個月亮街的燈又亮了起來。
“啊!死人了!”不知誰喊了一句。
聲音是從春雨樓傳出來的。不過在那之前,陸星雲已經看到蔡鴻鈞倒在了地上。蔡鴻鈞雙眼並不是像龍天嘯和錢無用那樣的迷茫之色,而是充滿了異樣的恐懼。
這時候,整個春雨樓都亂了起來。陸星雲藉此機會也走了,不過在走的時候,陸星雲碰倒了一個桌臺。但是,還沒等他離去,就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給攔住了。
對面鵲橋樓上的十二位女子,也都神色慌亂的下了樓,隨著天音坊坊主李天一回去了。
很快,春雨樓死人的訊息傳遍了整個離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