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無關?”風吟眉頭微皺,低下頭靜靜思考起來。
照常理來看,父親母親和小叔確實是都有些不對勁,可是把這不對勁拿到自己身上仔細想想,好像又都不是什麼大事。
父親母親本來就不疼愛自己,所以肯定是氣自己不聽管教的情緒多一些。小叔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俗話都說不知者不罪,小叔若是為了這事兒責怪聞爍,反倒是失了氣度。
所以這麼想來,哪裡有什麼不對勁,都是聞爍自己瞎猜罷了。
“我總覺得你若換個大夫,說不定身體就能好了。”聞爍的話悶悶的,透著幾絲迷惘。
“為什麼這麼覺得?”
“不知道,就是心裡有這麼一種感覺。”
“再說了”,聞爍撇一撇嘴上下打量幾眼風吟,“你這渾身上下好好的,我可看不出來什麼經脈脆弱得不能練武,頂多是底子差一點罷了。我爹說過,練武能強身健體,怎麼會傷身呢,我以前身子弱,跟著我爹練了幾年,你看我現在,比牛都壯。我跟你說,這練武講究……”
又來了,一說起練武就滔滔不絕,跟練武能包治百病似的,真是魔怔!風吟看他的樣子忍不住想樂,可又怕他嘮叨下去沒完沒了,於是趕緊打岔:“你不是給我揉額頭來著嗎,怎麼不揉了,我這裡還疼著呢!”
說著指一指額角,“這裡,這裡,這裡還疼著呢!”
“呀,雞蛋都涼了,沒用了!”
“那你給我揉腿吧,我兩個膝蓋也疼。”
“膝蓋也被打了?”
“跪在地上時碰著了。”
“你就是笨,連個下跪都能把自己弄傷,我跟你說……”
“你快揉,別就一張嘴動彈。”
“好好好,你是大小姐,我給你揉!”
…… …… ……
紅梅樹後的屋頂上,一黑一白兩個男人靜靜那裡。
白衣男子站在黑衣男子身後一步,輕佻地笑道:“哎吆,這小丫頭日子過得挺滋潤呀,這郎情妾意的笑得可真甜。”
黑衣男子依舊一副冷冰冰的駭人面孔,平靜看著樹下並排而坐的一對背影,問道:“人是找到了,事情查清楚了嗎?”
白衣男子臉上的笑意散去,正經道:“表面上,這丫頭是吳繼臣的女兒,一直養在深閨裡,外人從來沒見過她的真面目。”
黑衣男子面色不改,道:“這副樣子,怎麼見人。”
白衣男子繼續說道:“這丫頭都十二了,可是還沒定下親事,聽說凡是來求親的人家不論多麼富貴顯赫,都被吳大將軍拒之門外,推說女兒病重不能成婚,所以鎮上的人都說將軍的女兒怕是活不了幾年了。”
黑衣男子眸光一閃,冷笑道:“是嗎,我倒覺得,這孩子不像是短命的人。”
白衣男子一笑,掩面道:“若是她父親不想讓她活,她可不就得短命嗎!”
黑衣男子眉頭一皺,眼中的光頓時冷了幾分,問道:“她母親也不管她?”
白衣男子眼中閃爍起耀眼的光,彷彿十分興奮,忙上前半步,神秘道:“你猜她母親是誰?”
黑衣男子回頭一瞥他,也不說話,眼中的光並不友善。
白衣男子討了個沒趣,無奈地瞪他一眼,嘆口氣道:“好好好,我告訴你。”說罷看向樹下的女孩,目光恢復了雀躍,道:“她母親叫風文月。”
黑衣男子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驚愕的表情,但也只是一閃就過去了。眼眸半闔地盯著那個孩子的背影,幽幽道:“這世上只有一種人姓風。”
白衣男子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再次興奮起來,笑道:“是呢,風文月可是大周國師風則仁的獨生女兒呢!”
白衣男子眼睛裡閃著奇異的光,直直盯著那個嬌小的背影,迷離道:“盤古後人能享半神尊榮,風則仁是,這個孩子也是呢,她可不姓吳,她姓風,名字叫風吟。”
黑衣男子低下頭,悠悠問道:“她真的是盤古後人?”
白衣男子理一理自己寬大的白色衣袖,微微舉手任它隨風飄動,慢條斯理道:“傳說盤古開天闢地之後,左眼變成了太陽,右眼變成了月亮;頭髮和鬍鬚變成了夜空的星辰;身體變成了東、西、南、北四極和三山五嶽;血液變成了江河;面板和汗毛變成了大地上的草木;汗水變成了雨露。而最奇的是,他的精魄在他死後也沒有破滅,而是遇土凝結,育化出了人類,這一群人便是世上最早的人類,自稱盤古氏族。這一群人極少,是最尊貴的人類,其他的人類不過是天地初始的靈氣育化出來的凡胎肉體,跟盤古氏族根本沒法比較。”
他說著笑起來,看著被風吹動的衣袖,“聽說,凡是盤古一族的人,在死後都會迴歸本源,身體化為泥土隨風飄散,所以他們才會以“風”為姓。”
他說罷看向樹下的女孩,笑問道:“她是不是盤古後人,一試就知道了。”
黑衣男子不屑地哼一聲,冷冷道:“你倒是會省事。”
白衣男子無所謂地甩一甩衣袖,“這可是最省時的法子了。”
黑衣男子看向風吟背影,“據我所知,血瞳只有妖族裡才會有,如果這個孩子不是盤古後人,那不是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