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你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你的身影卻已經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慕妍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任由葉玄抱住自己，美眸中泛著一層氣霧，“以前的我，只是一個卑微的妓女，身份低賤，在我十三歲那年，就被賣到青樓去了，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不再純潔了，那裡的老鴇和黑勢力勾結，我們只要稍微有一點不聽話，就會被虐待致死，為了活下去，只能放棄尊嚴，迎合各種各樣的男人，自那以後的三年，那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時光。”
“後來，有個人把我救了出去，他訓練我，教我武功，讓我修煉媚術，並且幫我報仇，最終我殺掉了那家青樓所有的人，還有曾經玷汙過我的男人，他們統統死在了我的手上。我很感激他，我發誓會為他做任何事情。那個人，就是輝暗明王。”
說到這裡，慕妍的呼吸有些急促，有些接不上氣來，葉玄擺正了她的身體，然後手掌按在了她的後心位置，一道道精純的真氣輸進了她的體內。
“別說話了，我帶你離開這裡。”葉玄有些哽咽地道。
“不，請你一定要聽我說完，我怕這個時候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慕妍抓住了葉玄的衣衫，輕輕搖了搖頭，而葉玄，也是不忍多說，微微點了點頭，而後握緊了手中那冰冷的玉手。
“報仇之後，那時候我一度很開心，我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好人，他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讓我獲得了自由，又幫我報仇。但是，我卻哪裡會有這麼好的命呢，輝暗明王救我，只是想要把我訓練成泯滅人性的殺人工具罷了，他的意志，我不能有絲毫的違抗，甚至我的體內，已是被他下了詛咒，生生世世，只能供他驅使，看不見未來。在那之後，我殺了很多人，漸漸地，我也變得麻木了起來，原本以為今後一直會這樣行屍走肉地活著，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遇見你。”
旁邊的凌淺雪，此時也是忍不住眼圈紅了起來，面前的慕妍，只是一個悲慘的普通人，她以前很痛恨這位黑魔教的妖女，但是現在，她卻再也恨不起來了。這個還只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卻已經經歷瞭如此多的痛苦，那是自己根本無法想象的痛苦。
她沒有像自己那樣顯赫的身世，這一生，都在受人擺佈。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笑，明明是幾次差點害你沒命的妖女，現在卻和你說這種話，不過這卻都是我要說的真心話，你願意相信我嗎？”
“我相信。”
葉玄點了點頭，然後正當他要說什麼的時候，慕妍卻是用手堵上了他的嘴巴，“我知道你心裡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請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你能聽完我說的話，我很高興。只可惜，沒有機會再和你一起出海了，好想…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
慕妍的眼眸愈發黯淡起來，她雖然臉上還掛著笑意，但是實際上，已經是接近油盡燈枯了，就連葉玄繼續輸的真氣，都已是再起不到續命的效果。
“有機會的，你撐住，我會立即帶你出海，從此你就是自由身，沒有人再可以束縛你…你一定要堅持住。”葉玄第一次感覺到自身的無力，他只能用言語來讓慕妍堅持，就算是他擁有著武神的實力，那也絕不可能扭轉生死，打破天地的規則。
“我也想堅持，可是我已經沒有力氣了，葉玄，感謝你…給了我希望，在我黑暗的生命中，點起了一盞明燈，我真的…好喜歡你……”
慕妍撫摸葉玄的手滑落下來，無力的倒了下去，她靜靜的閉上了眼睛，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靠在葉玄懷裡，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她那蒼白的面龐流淌而下，無怨無悔，她似乎再也沒有了任何遺憾。
葉玄緊緊的摟著慕妍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的嬌軀，就那麼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他心中的悲傷已經到達了頂點，他的心在流血，大腦中一片空白，他不願意相信，原本是在我面前活生生的慕妍，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凌淺雪站在葉玄身後，她想伸手去安慰葉玄，但是在半途中又收了回來，現說什麼，恐怕都起不到什麼作用，她現在能做到，只能默默的陪伴著他，分擔著他那無聲的悲傷。
良久，葉玄方才小心的將慕妍冰冷的嬌軀緩慢的放在地上，然後他緩緩伸出手掌，一團深紅耀眼到極致的火焰，也是出現在了他的手掌間。
熔岩地心火的火種，被葉玄釋放了出去，迅速將慕妍的身體包裹，在高溫之下，緩緩的化為灰燼。
葉玄手掌一吸，那些骨灰被他統統吸了過來，然後收入了一個盒子當中。
“葉玄，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
見葉玄沉默在了原地，凌淺雪也是有些擔心她，走到前面，從背後抱緊了葉玄。
葉玄臉龐依舊帶著一絲茫然，而後才是握住了凌淺雪的小手，低沉的聲音從口中傳出，“我沒事。”
“慕妍說她的身體不純潔，我便用火焰幫她燒盡一切汙濁，只盼她下一世，不要再承受這種痛苦的命運。”
凌淺雪也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即便她的身體不潔，但是她的心，卻一直都是純潔的，放心吧，老天不會那麼殘忍的。”
“老天？”
聽得凌淺雪這話，葉玄也是不由一笑，老天曾經是什麼，他曾經是天界武神，難道就能代表天意了？然而他卻尚且不知道天在何處，天道，仍舊高高在上，凡人，又如何能夠得知？
真正掌握天道的，連武神這個層次，都還觸控不到。